奚凉川也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你娘说会子话去。记住,不许出这间书房,要是不听话,让你也跪祠堂。”
奚凉川微挑了下眉向外走去,邵昶一脸懵傻,让他也跪祠堂,这话的意思是,有人已经跪祠堂了?
会是谁呢?他蹙眉想了许久,忽然张大了嘴巴,不会是,娘亲吧?
奚凉川径直去了祠堂,打开门,看见百无聊赖的女儿横躺竖卧的歪在一大片的软垫上,不由得笑出了声。
“果然是亲娘,她怎么不把寝室搬到这里来。”
司聪一惊,慌忙爬了起来,整理自己散乱的头发和不大规整的衣裳。
“爹,您终于来了。”
奚凉川板起脸,“盼着我来,你可想明白了?”
司聪噘了噘嘴,“爹给的谜题太深奥,女儿想了三四天也没想明白,不如爹就明说了吧,女儿到底哪里错了?”
奚凉川哼了一声:“还不知错,真是该打。爹生气是你太过心狠手辣了,不想与他过和离便是,要了他的命是不是过分了?他好歹是你儿子的爹,你也下得去手,就不怕昶儿知道了恨你?”
司聪惊的闭不上嘴巴,半晌方找回了声音。
“爹怎么知道的?”
“哼!我怎么知道的?你与你大哥密谋这事以为是天衣无缝了?我都跟你说了,你爹我不是孩童,邵柏轩胸口致命的那一箭是仿靼子的铁箭,陈将军一眼就认出来了。若不是他给隐瞒,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
司聪不服气的嘟囔着,“我当然能,临阵脱逃,他本就该死,大哥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你还犟嘴,亏你想出这种事来,上赶着当寡妇,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谋害亲夫,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
司聪撇撇嘴,她才不怕呢,她又不是没去过,她还巴不得回去呢,好好投胎做人不好吗,总这么穿来穿去的,这是渡劫呢?
“爹爹有所不知,他就是该死,咱家被抄,与他有直接关系,他给那姓詹的提供了不少的内幕消息,他差点害死了您,又害得女儿差点命丧火海,女儿怎么能饶了他?”
奚凉川无奈叹息:“他不仁,自有天来收,像那兴安伯爵,不也落了个丢官罢爵抄家流放的下场了吗?所以啊,人不能做恶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你何苦做这等无法无天,无情无义的事呢?”
司聪委屈的咬着唇,哼道:“他害我父兄,宠妾灭妻,夺我嫁妆,里间我们母子,又是尊重礼法,有情有义了?”
奚凉川摇头道:“这些我都知道,他就是再混蛋,也是昶儿的亲爹,你如今看着那些孩子都没了亲爹的护佑,又忍心吗?”
司聪嗤道:“活着时候也没管什么,他那样自私自利的人,脑子里想的就是升官发财,美婢娇妾,何曾管过孩子们?我看没他更好,孩子们如今是听话又好学,也没有嫡庶之分,更不会争宠吃醋,我也会对他们一视同仁。没有那几个姨娘的挑唆,孩子们兄友弟恭,友爱团结,这不是更好?”
奚凉川气结,“你!唉!你这孩子,跟小时候一样佞。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爹让你跪祠堂,是要消消你心中的戾气,他毕竟是你的家人,你心里也该有些愧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