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无奈的摇摇头,“聊不来就聊不来吧,你也别拘着了,去写奏请的折子去吧。”
邵昶如临大赦般草草一礼便出去了,司聪又是一叹,也不知善仁嘉皇太后知道后会是如何震惊呢。她倒是不觉得高攀不起长公主,她是怕皇太后不允,是因为怕耽误了昶儿的前程,所以,她还得想想说辞,该怎么去说服皇太后。
新帝登基三年,铲除异己用了一年,邵昶是新帝重点培养的亲信,将来是要为他撑起朝堂重任的,如果尚了公主,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啊?
想了又想,为了儿子的来之不易的古代爱情,她豁出脸去也值了。
第二日见到善仁嘉皇太后,也就是以前的怡贵嫔,她听说了司聪的请求,果然是惊愕不已,然后就是强烈的反对。
“孩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那么多好女孩儿你不选,偏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长公主,你是怎么想的?要毁了孩子的一生不成?”
善仁嘉皇太后可谓是怒不可遏了,司聪诧异了,这是她的儿子啊,您这反应好像要毁了一生的是她那做皇帝的儿子一般。
“太后息怒,没您想的那么糟糕,您听臣妇与您细说,这么大的火气,当心牙疼。”
这么些年的接触下来,她们二人已经熟悉了彼此的性情,说话也不似君臣那般那么拘谨,很是随意。太后也很喜欢她幽默诙谐的说话方式,微舒了口气,不满的看着她。
“你别想着找一些歪理来说服哀家,先帝退位后,那些娘家有些背景的长公主们都找了差不多的夫婿下嫁了。成年的长公主就剩这么一个九公主了。先帝两年前驾崩后,哀家与陛下也不是没给她选过夫婿,可都嫌弃她生母没有地位,更没有家族的支持,陛下又不能强制要求。唉!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是你看,这不就有一位嫁不出去嘛。”
司聪不免咋舌,“太后也别急,臣妇这不是来给您解忧来了吗。”
太后嗔道:“你别闹,昶儿多好的一个孩子啊,都让你给教坏了。你就是个离经叛道不走寻常路的,教出来的儿子也是如此让人操心,反正这事哀家不同意,陛下也不会同意的。陛下那么看重侯爷,怎么会让他自毁前程呢?”
“太后娘娘,臣妇听说这事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可是您说,人来这一世不止是为了功名利禄,能寻得一个有情人相伴终身也是此生幸事。人这一生不好过,女人尤为难过。这世上大部分的女子都是盲婚哑嫁,有多少夫妻都是先婚后爱,那还得说是遇到了有缘的。又有多少夫妻名为夫妻,实则是仇敌的,这些事情在太后与臣妇身上不难见到,难道太后希望陛下的皇后与陛下像先帝与孝恭慈皇太后一样彼此怨恨吗?”
太后怔了一瞬,摇摇头,“那是两码事,你也说了多数夫妻都是先婚后爱的,你怎么就断定昶儿不娶惠阳就没有爱情了呢?”
“可是他会不快乐啊?”
太后愣住,“太后为什么这么辛苦地为陛下筹谋?我们做母亲的,都是一样的心思。从他下一生下来,就怕他冷着、饿着、吓着了,一颗心都在他的身上。他笑我就笑,他哭我也哭,他的情绪牵动着我的心,他快乐,比我赚了一座金山还快乐,我为什么要亲手扼杀了他的快乐呢?”
太后听的颇是动容,她说的句句在理,声声刺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快乐。她以为她把他保护的很好,她以为他甘愿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其实他是个有野心的孩子,他的快乐,就是站在最高处,俯瞰自己的江山。
她费尽心思满足了他,他快乐,她亦快乐,这就是一个母亲的伟大。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剥夺她和昶儿的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