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起她的手,她回握住他的手,手腕相触之间,猩红的红豆手串发出清脆的响声。司聪低头去看,那熟悉的红豆鲜艳的触目惊心,与她睡着前握着的那一串一般无二,而薛慕彦,也有同样的一串套在手腕上。
她走之前叶氏与她说,“这相思豆只有成亲当日新郎新娘才会佩戴,不论你这串是怎么来的,总之,你们是注定的缘分,逃不掉的。”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心里默念着这首诗,或许她与他缘起相思,她能来此救他,便是这相思豆的缘故吧。她不问缘由,只求结果,只要他平安了,她来这一遭,也值了。
薛慕彦的家离着大研城很远,日常要走两个时辰,如今下着大雨,路又泥泞不好走,用时就更长了。更不敢避雨,谁知道这雨会下到什么时候,天黑了山路更难走,一个不慎跌入山谷,便是万劫不复。
路上薛慕彦折了两个大大的芭蕉叶遮雨,他不遮自己的脸却始终紧紧捂住胸口,这令司聪有些不解,不会是刚才被那些人打伤了吧?
等到了薛家时,已是天黑透了。薛父薛母心急如焚,儿子走了一整日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了。见到儿子回来,都松了口气,却又见一浑身湿透的女子跟在身后,诧异不已。
“这位是?咳咳咳....。”
薛父满眼疑惑,薛慕彦不急着解释,而是拿了干净的布巾为她擦头发,又对薛母说:“娘,找一件干净的衣服来,给她换上吧。”
薛母虽疑惑,可也不忍看她穿着湿衣裳,忙去翻自己为数不多的衣裳出来,领着她到了屋里,关上了门,让她自己换上。
对于中原的衣服,司聪穿起来就轻车熟路了,很快就换好了出来,薛慕彦继续为她擦拭头发,司聪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我自己来吧。”
“呦!还是个汉人姑娘,你是哪家的闺女啊?”
司聪不知道,自己一开口就是标准的官话,对于曾在京城生活了几十年的五品官员家来说,非常的不陌生。
司聪有些拘谨的低垂下头,正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薛慕彦道:“娘,都饿了,先吃饭吧。”
薛慕彦显然是不想解释,司聪竟然也松了口气,薛家老小却是一头雾水。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也不好刨根问底的问个不停,儿子不说,自有他的道理,且等等就是了。
薛母道:“那就吃饭吧。”
薛家的晚饭摆在了外堂里,也算不上是厅堂,就是在堂屋接出来的竹棚下,尚能遮雨的地方。并没有掌灯,漆黑一片,司聪看不清薛家其他人的长相,只能凭着影子看出大概得轮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