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等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大姑娘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啊,她如何不心疼呢。
董氏哭的伤心欲绝,死而复生,死而复生,对啊,她就是死而复生到自己女儿身上的,那这一回呢?她会不会又活在了别人的身上?
董氏猛然起身,吓了樊妈妈一跳。“夫人!”
她惊呼出声,董氏却四下里寻摸起来。忽然看见廊柱后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她心中惊疑不定,忙走了出来。
司聪心跳如雷,背紧紧贴在廊柱上,她竟慌乱的不行,她该怎么与董氏说起?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谁?”
“你怎么在这儿?”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两个男女不同的声音,惊的司聪睁开眼睛,惊愕的看向面前的身前的两个人。
“阿,阿爹。”
男人的声音正是木土司,女人的声音,则是奚含灵的亲娘,董氏。
她神色惶然的看着木土司,却不敢去看哭的眼睛肿的像烂桃似的董氏,一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可怜极了。
“别叫我阿爹,我没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你已经被逐出了木家,以后别再以木家女儿的身份自称,本土司丢不起这个人。”
司聪是又委屈又难堪,眼神对上董氏探究的目光,慌忙躲闪,却正看见一旁神色复杂注视着她的薛慕彦。
她慌乱的低下头,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就是穿成了寡妇,活在棺材里,被捉奸在床,她也能从容应对,可是从未像此刻一般彷徨无助。
她能说出真相吗?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董氏又能护的住她吗?甚至说,能保全自己全身而退吗?可是不说出来,那些冤死的人怎么办?过些日子董氏一走了之了,谁来帮他们沉冤昭雪?
她可以不顾一切的一走了之,那薛家的人又该怎么办?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带不走一个犯官。木家呢?她可以不顾及木家的其他族人,可是木琼菡的母亲呢?她为了女儿能活命让出了大夫人之位,交出了所有的嫁妆,没了女儿她又该怎么活下去?她身后的族人又该如何挺过难关,她总不能都带走吧?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的死就是一场阴谋。柳尚博,乃至南诏国对她都是表面恭敬,其实骨子里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或许她就是引起南诏叛乱的最好借口,她不能冲动行事,她还不能与董氏相认。
司聪仓皇无措的看着木土司,言语里尽是卑微。
“阿爹,我阿娘她,还好吗?”
木土司冷哼:“你还有脸提你阿娘?你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时,怎么没想过你阿娘的死活?”
司聪满面愧疚之色,哀求道:“都是女儿的错,阿爹不要迁怒阿娘,她身子不好,求阿爹,别断了阿娘的汤药。”
“哼!你不必如此装可怜,我木家不差她一口饭吃,本土司再说一句,你已不是我木家的女儿,别再叫我阿爹。日后,也别来寻我,你就是饿死了,也与我木家无关。”
木土司说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神色愤怒的睨着薛慕彦半晌,转头看向董氏的神色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双手在胸前合十,轻声劝慰道:“国公夫人节哀。”
董氏微微点头表示感谢,木土司态度十分谦卑的道:“国公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派人与小司说,小司愿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