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花开了,为她栽花的人却不在了。
云含青走在园里,抚摸着芙蓉的花瓣,眼神黯淡下来。
回廊里,一双幽深晦暗的眸子看着神色眷恋的云含青,心中仿若一刀一刀划过。
这些,就好像在直白地告诉他,即使自己陪在她身边这么久,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风流云神情低落,本想转身离开,如来时一样静悄悄,无人发现。
但他的性子从来不是如外表看起来那样不染一尘,从前不在乎,只是那些事物不是他想要的。
云含青,是他永远不想放手的人。
于是,风流云从回廊里走了出来,提醒在花园悼念亡夫的人自己的存在。
云含青看到来人,很是惊慌,但很快,她又强装镇定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风流云心里酸酸涩涩的,将问题顶了回去。
他走上前,手摸上了绽开的花瓣,语气幽幽:
“含青,这花好看吗?”
“你要干什么?”
云含青立刻警惕起来,绕到风流云的面前,挡在了这一大片芙蓉花的前面。
即使她的身影渺小,只能挡住三两株花,也不愿离开。
风流云心中怒火燃烧更盛,手指微动,吹来一阵带着凉意的风。
风将芙蓉花花瓣从枝脉上吹落,卷起,一大片的芙蓉花变成了卷在一起的花瓣风。
这样神奇的景象,想也不用想,必定是风流云的所作。
云含青生气极了,想也没想,怒火之下扬起手打在了风流云的脸上。
那是从未有人触碰过的地方。
更遑论打。
风流云轻笑一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比怒火还显得惊悚可怕。
他又接了个诀,那花瓣似有意识铺成了一张宽阔柔软的大床。
花瓣紧紧地簇拥着,看不见半点缝隙。
花瓣床浮在半空,就处在云含青的身后。
风流云把云含青往后一推,她就落在了花瓣床上。
“啊。”
云含青很是害怕,那花瓣铺成的床只有薄薄一层,看着极度危险。
她躺在花瓣床上,眼睛闭得紧紧的不敢睁开,动作也异常轻微,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风流云自己也跟着倒了上去,就落在云含青的身侧。
多余的花瓣自动将花瓣床的四周围了起来,让人看不见内里的景象,也堵住了云含青躲避的去路。
花瓣床上仅有自己一人时,她还敢躺着一动不动。
风流云躺上来后,云含青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害怕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重复叫嚣着“逃逃逃”这几个字。
花瓣床看起来并不结实,她也不敢站起来,只能跪着爬着往前。
每爬一步,膝下轻飘飘没压在实物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
云含青腿抖的厉害,根本爬不出太远。
她感觉自己已爬了许久,其实才爬出不过一臂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