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苑以为自己是不小心看到了汤潋澄的沐浴场面,下意识就要推开门离开。
手刚刚放到门上,一些后知后觉的异样还是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怎么会有人沐浴还穿着衣服呢?
尽管提起那场面许苑有些羞耻,她还是开始努力回想方才看到的画面。
乍眼一看,汤潋澄半靠在浴桶里,身体一大半浸在水中,就是沐浴没有错。
可谁家沐浴会穿着衣服?
许苑清楚地记得,那匆匆的一眼,她看到的是他身上衣裳被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男子身上的曲线。
就是因那一眼,她才如此惊愕,迅速就转过头去了。
现在再细想,不对劲的地方不仅仅那一处。
如果她的眼睛没有看错的话,那浴桶里的水并没有持续往上冒的热气。
再联想到汤潋澄有些苍白的唇色,许苑离开的念头消失了。
她匆匆转过身,这下目光没有游离,仔仔细细打量,确认那些异样并不是自己看错。
汤潋澄头靠在浴桶边缘上,嘴唇苍白,脸却是通红的,眼睛也阖上了,这情况看着就不对劲。
许苑快步走向前,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力推了推,又轻声唤着,
“潋澄,潋澄?”
汤潋澄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无形的火给烧了个彻底。
想到那些人都要死了还留下的算计,胸口处更是一阵无名的火,助长了身体里越来越嚣张的药效,喘息声都不由得变重了许多。
他这次来京城,为的,就是报母亲父亲被杀的仇。
从十五岁那年知道母父在路上被劫道杀害之后,汤潋澄就一直觉得其中定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只是那时候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实在太重,让他无法去寻求真相。
但,他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念头。
到去年,汤潋澄借着成家摆脱了很多事上对未成婚男子的限制。
成了婚的男子,只要妻主不反对,在外行走就要自由得多。
他在生意场上更能大展拳脚,发展更快,也在新婚夜与知府搭上关系。
知府是新上任的,需要政绩稳定自己的位置,汤潋澄需要官府的关系,两人一拍即合。
大半年的时间,知府在汤潋澄资金的支持下,做了不少事情,汤潋澄也借着知府的权力,调出了之前关于母父被杀害的卷宗,查找到了问题。
什么被土匪截杀,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是上一任知府觊觎汤家的钱财,官匪勾结,与一些土匪达成了合作,故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等着杀人劫财的。
计划成功,在路上劫来的钱财珍宝归土匪,城中汤家的钱财归知府,他们商量得极好。
其中,还有寄居在自己府上一些旁亲的一些作用,他们提供了他母父出行的路线安排。
不然汤府倒下时,他们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知道消息,还能卷走一批财产提前逃走呢。
他们做的事情,汤潋澄在去年就报了仇,该蹲大牢的蹲大牢,该抄家的抄家,如果不到进牢房的地步,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他手上握着的生意利益太多,随便分出来一点,就有数不清的人为他效力,主动就去打压他恨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