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邹依然还在身边拱火,傅修晟转身一巴掌打了过去,骂了声毒妇抱着嫡幼子傅明畅就往前走再不看她一眼。
殊不知如此行径让傅容朗夫妻对他们更为失望。
夜里傅容朗把头埋在老太太膝下,低声哭道:“母亲,儿不中用,没教育好儿子,傅家只怕要分崩离析了,让傅家败在儿子手里,儿愧对祖宗...”
老太太像小时候那般把手放他头上轻轻的抚摸着,叹了口气说:“龙生九子尚且各个不一,这是时代的错不是我儿的错,我儿莫要自责。孩子长大了,摔倒了得自己爬起来,身为家长,你只需注意不让旁人踩踏即可,莫要学旁人把巨婴当襁褓的幼儿背在身上,什么都自己扛。”
“起来吧,修文找你呢。”见傅修文看着这边,老太太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亲,曦儿说康城或有友人送行,让儿子来问问家里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傅修文过来见父亲眼眶微红,忙低下头。
“康城离皇都太近了,没什么需要添置的,迟些让衙差帮忙买几个背篓背孩子即可,这些小事倒不用麻烦他人。
只你叔伯族人都是受我定远侯府牵连,若可以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傅氏族人吧。”傅容朗说着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票。
傅修文没接,只说:“曦儿那边会安排妥当的,银子还是父亲收着吧,长路漫漫,以后家里需要银子的地方怕是只多不少。既然父亲没有交代,那儿子先回去了。”
第二天队伍停在康城城门三里外,衙差那边需要进城去补给,大家终于不用顶着烈日继续行走了。
见到熟悉的人往衙头孔虎那边走,秦云曦便没有再拿银子让傅修文去衙差那边排队交银子。
那人和孔虎交涉了一番,收完银子之后孔虎又让人把东西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违禁品才把人放了过来。
“傅二娘子,我家太太让奴才来给您送行。这是我家太太的一点心意,傅二娘子检查一下,若还缺甚只管说,我家主子翼城有亲,到时候会传信让人给您备好。”
秦云曦摇摇头,说:“你家主子有心了,我这边倒是不缺什么,只五日后那批队伍里还有我傅氏族人,望她能照看一二。”
借着宽袖的遮挡,秦云曦做了几个手势。
那人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拱手道:“奴才会把二娘子的话带给主子的,既然二娘子这边没有其他交代,奴才就先回去了。”
傅修文送了他两步,不动声色的把秦云曦写的信件塞了过去。
看着人赶着驴车走远,秦云曦把东西清点了一下,留出一部分,其他让傅修文送到李慕彤手里。
“眼下你兄长怕是不中用了,修文呐,你多帮着点你父亲,眼下咱没了侯府,傅氏也有族长族老,不会太为难你的。”李慕彤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抹了把泪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傅修文也不可能看着家里从此跌入尘埃再也起不来,他郑重的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多言。
李慕彤这几日总是多思多虑,没听到傅修文的承诺还以为是儿子和自己生了间隙,又抹了把眼泪才在丈夫的催促下把东西分了下去。
东西并不多,只一些吃食和裁成一块块的粗布和细棉布并一些针线。
她也懒得留下拿捏儿媳,直接就按人头和身量分了,至于那些妾室和儿媳要怎么处理就是她们的事情了。
分完东西,李慕彤也没搭理围着她奉承的儿媳妾室,摆摆手让她们离开便带着女儿做针线。
傅容朗有四个妾室,各生了一个儿女,钱姨娘和花姨娘生的都是女儿,这次两位庶女都没有来送行,她们没有依仗心里也没底气。
这几日钱姨娘和花姨娘都被邹依然使唤着照顾大房的几位嫡子,这日见大房失了宠,她们诚惶诚恐的不知所措。
此时见主母亲自做针线,想抢又不敢。
李慕彤皱着眉摆摆手赶人:“我这边暂时不需要伺候,去做你们自己的衣裳去吧。”
秦家的送行礼中有老太太和她们夫妻三个每人两套的夏装,后来秦云曦又送了一套衣服给傅清月,她们暂时还真不缺换洗衣服。
倒是除了二房之外的其他人,几日没有换洗,这大夏天的身上的味比咸鱼还重。
应该是除二房和四房之外,四房凭借着傅修武给二房背孩子挣得了一套衣服。
那边秦云曦给两个孩子拿了点吃食之后又重新整理了下东西,看着新得的夏装和布料,她皱了皱眉对傅修文说:“这夏热的过分了些!
往常我也没出过远门,不晓得那些河流是如此的,但这庄家我瞧着也不大精神。
若是今天收入不行的话,这一路的物价只怕会涨的厉害。
我瞧大璃日志里说漠南的冬天极寒,入冬也极早。
这会儿虽是初夏,但我们到了漠南只怕那边已是寒冬了。
我们得尽早做准备,但东西多了也背不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板车驴车。”
马车她暂时是不敢想的。
傅修文闻言一肃,只留下一句我去找父亲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