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到田卫东所在的机械厂可不近,中途换了景琰蹬车,快一个小时他们才到机械厂的家属院。
田卫东分到的是带院子的平房,里边不大只有三间屋子。
表嫂卢翠翠在家已经准备好了热汤热饭。
虽然他们已经再火车上吃过了晚饭,但在这个计划经济的年代,谁能拒绝的了多吃一顿饭呢?!
秦惜记得田卫东从修理厂调走的时候还是个二十二岁的大龄单身狗,三、四年的时间,他已经结婚有了三个娃了。
“卫东哥,我记得你是调到平市的运输队的,怎么才没多久就调到北边这来了?”
田卫国十五六岁就进了修理厂当学徒,三年出师了才成了临时工,后来数次申请转正都被打了回来,又熬几年感觉在修理厂没有什么前程,他就自己去谋了出路。
他笑了几声才说:“这不是娶了你嫂子又生了娃,有压力了嘛!运输队那边安排不了房子,我和你嫂子只能一直租房子租。
后来你嫂子又怀了双胞胎,我虽然是维修工,但运输队那边缺人的时候也时常安排我跟车出差,油水我也吃不到多少,危险又顾不了家。
后来就遇到了这边的领导,领导看的起你哥,说只要你哥过来这边工作,不仅能分房子还能给你嫂子安排个工作。
谁能拒绝的了一个正式工工作!
我也是虎,想着天下机器都是一家,没多想就答应了!”
卢翠翠也笑着接话:“是呢,这春市还真没来错!你表哥进来领导就安排他去车间学习半个月,然后考核后给他评定为三级工。
上工月厂里的大考核他又过来,现在是四级工一个月能拿近六十的工资呢!”
在平市田卫东虽然也是技术人员,但他的工资到手还不到四十,卢翠翠虽然也是城市户口,但她没有工作,然后他们还得租房子住,手头真的很不宽裕。
他们拿到调令的时候,运输队还不舍得放人,那会儿卢翠翠也才生产完不久,拉锯了近两个月,调令快失效了田卫东使了些手段,那边才不情不愿的盖章放人。
田卫东给家里打了个电报,叫家里把卢翠翠和孩子们接回去江市,他才匆匆赶到春市踩着点报到了。
那会儿已经是冬天了,卢翠翠的身体还没有休养好,田卫东也不敢让她独自带着孩子过来,后来考级完成了才找了领导,确定卢翠翠的工作能兑现,他过年回家探亲的时候就把卢翠翠和长子田国华给带了过来。
九月份的时候机械厂招工,田卫东有一个内推的名额给了弟弟田卫方,就让他把老娘和双胞胎女儿一起带了过来,后来田卫方应聘上了,但老娘适应不了这边的冬天,上周就已经回江市区了。
现在的小孩养的没有那么精细,几个月的孩子单位的托管所也是接受的,田老娘回去了对他们影响倒不是很大。
田卫东得知秦惜下乡的缘由,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啊,我还是放心早了,原本以为你这个脾气吃不了亏,你妈又给你留了份工作,没想到...唉...”
虽然工作被刘家人占了,但大家都一致认为等秦惜长大,那工作是要还回来的。
只是没想到秦惜这般不争气!
田卫东两口子骂了半天不做人的秦河和刘大红,看着不争气的秦惜还在吃,差点要暴起。
“嘿嘿,卫东哥和嫂子不要着急嘛,你们不知道......”
秦惜笑着把她做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又说要不是爷爷奶奶还不错,她早就把姓氏也改了。
她不知道的是,刘大红没了工作之后,她娘家爹妈依旧每个月都问她要十块钱养老钱。
他们的日子过的更紧巴了,可以支配的工资变少了不少,她的那份福利完全没有了,秦河的福利也少了许多。
日子过的大不如前,刘大红仗着肚子里的双胞胎屡出昏招。
秦爷爷和秦奶奶舒坦日子过惯了,老人到了这个年龄也会变的自私起来,再加上几个儿女,虽然秦河每个月都给十块钱养老钱,但却鲜少来探望老人,老人又认定了这个儿子最不孝顺。
刘大红一折腾,二老一气之下也学秦河去做了个登报断绝声明。
为了老年生活能安稳些,那十块钱他们不要了!
秦河都已经和秦惜断绝关系了,这个消息就被老两口评定为不重要的事情,便没有特意写信告诉秦惜。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位没良心的爸给你们断绝了关系,他现在那位把你爷奶都闹烦了,他们也学了你那没良心的爸...”
田卫东家里有个亲戚是住秦海家隔壁家属院的,那事没两天就传的人尽皆知,亲戚去田家串门又学了一遍,正好田大嫂给他们兄弟邮东西,就把那事给写进了信里当个乐趣。
林雅去世之后,秦家和林家的关系都几乎断了,更不用说林家和田家还是远亲,不知道秦惜就是出自她口中的秦家是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