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曙叹了口气。
辛乏端起酒,给陶曙倒了满满一杯,“这可是我珍藏了三十年的好酒,我都舍不得呢,他们不喝,咱俩喝了得了。”
陶曙看着近乎满满的酒和其余满满的酒杯,忽然笑出声,“他们做客人的都不舍得,你这个主人倒是大方。”
“咱们几个,谁不知道那是叔叔临走前的礼物,不喝了,你收起来吧,我这里有一杯差不多的。”
辛乏沉默一时,倒是陶曙先把酒又倒了回去,“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是有事才邀请我们,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暂时放弃自己的事务来陪你喝酒。”
“说实话,当你拿出这瓶酒的时候,绝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我们都来了。”
“拿人命当做民众向善的资本,我们其实不怪你,因为总有很多难以教化的人,但董政,舒昌林,袁崇这些老将,算是从小看我们到大,他们自然不舍得。”
“拿坏事做尽的贪官换民心,无所谓,但拿他们那种如长辈般慈祥的父母官换……是个好官都接受不了。”
“更别提……目睹了董政等老政官从二十岁到七十岁的海棠他们。”
“情谊太厚重了,难免出现情绪波动,即便我们都知道他们是自愿的。”
“以他们为民的性格,这种事,要是他们有九条命,得做九次,这些我们都清楚。”
“但你都拿出这瓶酒了……我们能也只能抛开一切问题,来找你谈心。”
“你应该跟我们说的,毕竟我们气就气在,人家牺牲,我们却在吃饭,连最后一面都没送成。”
辛乏沉默,叹了口气,又连连摇头,“我也不想,可他们决心太盛了。要是我没把你们拉住,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时代的罪人了。”
“未来真相大白的时候,你在别人眼里,怕也是罪人,已经差不多了。”,陶曙毫不留情道。
“无所谓,替他们解了个为民牺牲的愿望,我就算死也无所谓了,但现在……我只能活下去。”
陶曙没再说话,只是从移动空间中取出一壶好酒,给两人满上,“干了吧,都过去了,从此以后,我们只能继续向前。”
话落,二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即便胃里火热,也无所畏惧了,正好烧烧差点冷漠的心。
两天后,辛夷终于醒过来。
其实已经醒过来好几次了,只是每次醒过来就昏过去,往复几次,就昏了两天。
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得力的同党,也是至亲的长辈。
即便是看淡生死的他……一下子失去了数千长辈,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接受,但不能白白浪费了他们的牺牲,他只能强打精神颁布法令——
“从今天起,加强对所有特殊人群的关照,包括残疾人士,白化病,两性畸形等罕见或特殊的病人。”
“加强防护,在不能正常生活的残疾人士身边,添一位健康人士,时刻关照。”
“尽量将不同的残疾人士,以相同的数量聚集在一起,并在周围不远处建设医院,召集与病情相对应的护理人员和医生。”
“尽量将不同的罕见病人士和特殊病例人群,以相同种类的病症集合在一起,并在不远处建立医院,召集足够数量的对口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