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清被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她知道是虞瑾堂回来了,不想面对,便装作熟睡的模样,翻身面朝床榻里侧。
小片刻后,她被熟悉的温热拥在了怀里,身后的气息是熟悉的,味道却是陌生的,劣质脂粉味道在幔帐内弥漫开来。
孕期对气味极其敏感,颜沐清极力隐忍,才忍下想要作呕的冲动。
深更天,虞瑾堂携带着一身的脂粉味归来,只要不傻,便会知道发生过什么。
前后两世,心心念念惦念着她的男人,有了新的惦念。
如若她不作为,很有可能会被新人替代,直至太子心里眼里再没了她的位置。
可能是孕期疲累的缘故,颜沐清哪怕满腹心事,也还是很快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瞧见太子抱着一身戎装的娇媚戏子,二人均是满脸厌恶的瞧着她,瞧着她倒在血泊中垂死挣扎。
弥留之际,戏子的那张粉面龟裂开来,人头变成了蛇头,蛇头吐着芯子逼近她,芯子从肌肤上扫过,湿滑黏腻的触感刺激得她毛骨悚然……
“呕~呕~”颜沐清干呕着从床榻上爬起,顾不上穿鞋,光脚朝着净房跑去。
虞瑾堂被惊醒,赶忙起身跟去净房查看,见颜沐清不停作呕,他上前关切询问,“这是怎么了?怎好生生的突然呕吐不止?”
颜沐清昨晚未食晚膳,除了酸水也吐不出什么,她忍下恶心看向虞瑾堂,“殿下出去吧,妾无事,只是突然闻到了奇怪的味道才会恶心作呕的。”
听她说闻到了奇怪味道,虞瑾堂的眸色闪过惊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孤出去喊宫人进来。”说罢转身往外走。
看着眼前落荒而逃的背影,颜沐清勾起一抹苦笑。
她一早便知道,虞瑾堂是太子,大丰的储君,东宫不可能只她一个女人。
所以,她不怕与旁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可她怕失去太子的心。
如若太子的心里没了她,她还拿什么获得权利,拿什么改变前世既定的命运?
她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情感怎就突然横生出了能让她人插入的裂痕?
不管是何原因,她和太子之间不能有裂痕,更不能有旁人插入,那个会魅惑人心的戏子,处处透着邪性,怕是不能再留了。
以颜沐清的身份,想要杀一个人不难,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一个人,还是颇有些难度的。
她想除了戏子,但决不能冒险沾染上血污留下把柄。
苦思为难之际,颜沐清突然想起,前世的一年后,林城发生过一起惨烈至极的命案,林城知府满门被屠,远景帝震怒,命大理寺查案捉拿真凶,最后查探到了一个杀手组织头上。
可大理寺刚查探出线索,杀手组织的联络地点便消失匿迹了,最终也没能找出屠了知府满门的真凶。
后来,大丰境内又接连发生过几起与杀手组织有关的重大案件,都没能成功破获。
前世的太子曾在大理寺任职,与颜沐清仔细探讨过买凶案的卷宗,颜沐清记得很清楚,杀手组织的联络点就是南城城隍庙旁的算卦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