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刻钟前刚回,去了后头的芳菲苑。”兰霜说完怕她难过,又补充道:“千媚姑娘第一日入宫,殿下过去瞧瞧也属常情。”
奈何安抚一回可能有些作用,次数多了,便无用了。
一连十多日,太子除了偶尔过来西殿瞧瞧,剩下的所有时间都待在芳菲苑。
颜沐清的孕肚越来越明显,太子不常来西殿,于她而言是好事。
可人偏是种别扭又奇怪的生物,她不想孕肚被发现,又想太子能时常来瞧瞧她,心里留有她的一席之地。
这日用过早膳,颜沐清在院子里散步,迎面撞上了千媚主仆。
进东宫的大半个月,千媚一直都在小院里养伤,经伺候的下人提醒,她才赶忙与颜沐清行礼。
“小女见过侧妃娘娘。”
颜沐清盯着她,并未叫起,而是说道:“听闻千媚姑娘伤的是胸口,腿脚怎也不好使了么?”
闻此言,千媚赶忙跪地求饶,“小女有眼无珠未识得娘娘,娘娘恕罪。”
“既是知道错了,本妃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千媚姑娘便跪在此处悔过吧!”颜沐清说罢从主仆二人身旁穿过,并未说要罚千媚跪多久。
临近午时,兰霜进殿回话,“千媚还在园子里跪着呢!都一个多时辰了,不会出了岔子吧?”
颜沐清修剪花草的动作未停,“应是不会,再等等。”
午时,饭菜刚摆上桌,虞瑾堂怒气冲冲的上门了。
颜沐清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满面笑容的去迎人。
“殿下来的正好,饭菜刚摆上桌,有殿下爱吃的清蒸鲈鱼。”
迎上颜沐清满目的欣喜,虞瑾堂的火气消融了大半,可一想到千媚的凄惨模样,怒气又升腾了起来。
“沐清你为何要处罚于千媚?她重伤还未痊愈,怎能受得住你这般磋磨?”
“磋磨?”颜沐清收起面上的笑意,“原来殿下好不容易来趟西殿,是来兴师问罪的。”
听她阴阳怪气,虞瑾堂的火气更盛,怒声道:“莫要转移重点,孤问你,为何要处罚千媚?”
颜沐清被吓得一哆嗦,后高声反驳,“嫔妾是上了皇家玉蝶的太子侧妃,不过是处罚了一名不知尊卑的卑贱戏子,嫔妾就算将卑贱之人打杀了,也没必要与太子殿下交代吧?”虞瑾堂没想到颜沐清会说出这番高高在上的恶毒言语。
印象中,他的沐清妹妹一直都是温婉良善的模样,遇事向来都是以理服人,从不打罚下人,如今怎会变成如此偏执的陌生模样?
卑贱之人?打杀了?只要一想到颜沐清要打杀了千媚,他可能会失去千媚,心脏便像炸开了般,疼到他不敢呼吸。
直到大脑中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千媚还好端端的,他没有失去,心头的痛感才慢慢褪去些。
抬眼看到满目倔强的颜沐清,终是道:“即刻起,封芳菲苑的千媚姑娘为太子良媛。颜侧妃善妒狭隘,罚禁足西殿思过,无孤的诏令,不得外出。”
颜沐清眼眸中的倔强化作失望,水雾汇聚成泪珠儿,她极力忍着不让其落下。
虞瑾堂别过眼神不敢再看,撂下一句,“侧妃好生思过吧!”便逃也似的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