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太子他为何要戏弄于你?”钱漫漫满目的惊愕。
颜沐禧别过眼神,“男子戏弄女子,还能是为何?”语气淡淡却透着无奈。
钱漫漫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瞬间怒了,“可禧姐儿你是有夫之妇,还是太子的长辈,他怎能戏弄于你?还有没有纲常王法了……”
颜沐禧悠悠叹息一声,“站在塔尖掌管皇权之人的心意就是纲常王法,不然也不会有那般多的人奋力往上攀爬。阿娘真的不用担忧我,旁的女子争破脑袋都无法入太子的眼,你女儿我一介已婚妇人,能被太子瞧上,也没什么不好。”
“好什么好,东宫那般多的女人,将来还会更多,几十上百个女人分一个夫君,日子怎可能好过嘛!”
“左右没得选择,阿娘便不要再往女儿的心上插刀了吧!”
钱漫漫快要决堤的眼泪,闻此言赶忙往回收,她颤着声音劝,“就算是太子,也不能随意强迫她人。等一回府,阿娘便求你阿爹去,你阿爹定能想办法改变太子的心意。”
“阿爹若能改变太子的心意,女儿便不会冒险挺身而出了。阿娘莫要白费功夫,也莫要担忧,女儿能护好自己。”
被颜沐禧反过来劝解,钱漫漫的眼泪再压制不住,呜咽出声,“呜呜呜……真就、没旁的办法了吗?”
颜沐禧掏出帕子,替她擦眼泪,“太子早便心仪于我,如今又费劲心思逼我现身,会待我好的。”
钱漫漫想止住眼泪安抚女儿,却如何都止不住,嗷呜着哭了一路,马车即将到达颜府的巷子时,她抽泣着说道:“禧姐儿你即便要跟了太子,也不能无名无分的入宫,宫里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身份太低会被人欺负的。你阿爹他护不住你也便罢了,必须让他给你争取好些的位份。”
颜沐禧不愿驳了阿娘的心意,“阿爹那头儿,便麻烦阿娘了!”
入宫已成定局,之后要在后宫生存,后宫是女人的战场,她的身份高些,不至于人人都能踩上一脚。
虞瑾州的动作很快,午时刚过,刑部衙门处张贴出公告,钱昊川失手杀人案有了新的证据,驳回之前的审判,由大理寺和刑部重新调查审理。
颜沐禧收到消息后,下晌便去了刑部大牢探望钱昊川。
夏日的牢狱除了气味难闻,比阴冷冬日要好熬的多,看到表哥只是人瘦了些,身上并无明显外伤,颜沐禧松了口气。
隔着栅栏,钱昊川垂着眸子不敢看颜沐禧,嘴唇蠕动好半天才说了句,“对不起。”
“表哥莫要折煞我,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表哥压根不会遭来此次的灾祸。”颜沐禧语气里满是歉疚。
她是真的愧疚,如若颜大不去花岛寻她,她不会选择回来救钱昊川,钱昊川是她权衡利弊后放弃的人。
钱昊川抬起眼帘,眸子红到似能滴出血来,“可若不是怜儿她、将禧禧你还活着的消息泄露出去,你便不用再落入这泥潭中。”
看他这副模样,颜沐禧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表哥向来通透,莫要因愧疚钻了牛角尖。那人已存了疑心,不管表嫂是否透露,他都会出手逼我现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福兮祸所依,为了表嫂和孩子,也为了我能心安,表哥一定要想开些。”
钱昊川仰头压下泪意,后对着颜沐禧笑道:“放心吧,你家表哥我从来不是怨天尤人的悲悯性子,不会想不开行糊涂之举。”
他这条命不知是表妹付出多大代价方才保住的,他必须万分珍惜,只有活着,才有以后。
颜沐禧主仆从刑部大牢出来,迎面遇上了刚下马车的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