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却不再反抗了。
柔顺地放软了身体,甚至将双腿配合地放了下来。
霍司州起先还没注意,察觉到后不由抬眼看她。
清晨露水般透明的泪珠沿着她的眼角滚入乌黑的发丝,鬓角被打湿了一小片,湿漉漉的格外可怜。
而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粉嫩的唇瓣抿起来。
有种心如死灰般的颓败。
胸腔里强烈的情绪顿住,发热的头脑似乎都被冰水兜头浇下。
男人一瞬间竟然觉得兴致全无。
跟他做那种事情,对她来说有那么痛苦吗?
痛苦到仿佛生不如死。
她就那么看不上他?
素来高傲的男人,在一个人身上反复感受到挫败,接下来的动作却怎么都无法继续。
沉寂良久,陆念终于察觉四周似乎有些过于安静。
她的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被泪水糊住的视线有些模糊,好一会儿她才看清,男人已经抽身坐了起来。
他身上西装俨然,除了多出几个褶皱,整个人看起来跟在公司里开会没有太大的区别。
衣冠楚楚,冷漠高贵。
反倒是她衣衫不整,香肩半露,泥泞狼狈。
他……怎么了?
不继续了吗?
一时间无措又茫然,陆念本能地蜷缩起脚趾。
男人冰冷的视线看过来,指尖微动,似乎想要帮她整理领口。
手指不待抬起,又被重重压了下去。
薄唇抿成了冷酷的线条,连带着声音也冰寒刺骨:“穿好你的衣服,滚。”
仿佛被他声音里的温度冻伤,陆念忍不住颤抖下,俏脸惨白一片。
他厌了吗?
也对,她像个木头似的,只怕他本来也没多少兴趣,不过是故意羞辱她而已。
倒是她表现得三贞九烈,有些太看得起自己。
自嘲笑了一声,陆念缓慢撑着有些无力的身体坐起来,快速收拾下自己。
衬衫的领口扣子被拽坏了,她胡乱整理两下,捂着胸口慢慢抻平了裙子上的褶皱。
“霍总,我先走了。”
她低着头,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安安静静地下车,关上车门,捂着领口往楼道里走。
老旧的居民楼吞吃了她单薄的身形,她小小的一片人,似乎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霍司州蓦然攥紧大掌,漆黑的眸底闪过隐忍和复杂。
陆念没想太多,静静地往楼上走。
身体还带着刚才的余韵,两腿略有些酸软。
她走得不快,连带着脚步声也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
大概是太轻了,以至于凑在楼道里的人都没有听到半分动静,对她上楼的事情一无所知。
连带着八卦的声音都没小半分。
“哎哟哎哟,真是羞死人了。大白天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在车上……哎呀,咱们这栋楼的名声,都给她败坏了。”
“当成男人养这么大,养出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真是为老陆家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