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血液凉下来,我也会陷入沉眠,所以服了假死药后我差点真的睡在墓里了。”
“因为这个原因,我和璧都极度畏寒,而越国是最温暖潮湿的地方,很适合我们这样的身体。”
“所以如果还有疯血的继承者,他为了保持活力,也会尽可能定居越国,而且血脉越纯粹越喜欢窝在深山雨林与蛇为伴,捕蛇人是最好的掩护。”
“说起来我曾探查过云梦,那里的雾气是有微弱毒性的,对人没什么损害,可那毒是谁放出来的我也不清楚。”
崔祁也说了自己的发现,公主息在云梦住过一段时间,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息苦笑:“我察觉到了,那毒和我身上的同出一源,去云梦会加速我的死亡。”
她话锋一转:“不过按先生的说法,云梦的灵气很丰盈,我虽感到死期将近,可身体却放松不已,可能是灵气修补了原来的暗伤吧。”
现在公主息身上除了双手是没有疤痕的,她不能受伤流血,所以平时杀人都很小心。
她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当刀,一个是在合适的时间嫁出去给卫国争取盟友和利益,她必须是完璧之身且容貌昳丽。
但经年累月的刺杀生活也带给她不小的伤害,她必须燃烧血液来获得速度和力量,久而久之连基本的血液循环都要无法维持。
而且长期使用疯血对她的神志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她越来越偏执,情感也走向极端,所以才做出挖墓的举动。
当然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从自己的墓中爬出来的经历也不是谁都能有。
最后,息笑着说道:“我也不麻烦先生收留了,越王不愿查找,我得去找。”
崔祁叹了口气,拿出一块从越王那里顺来的水晶:“公主心意已决,我也不好挽留,只是联系不能断。”
“这块水晶是一个法器,只要念诵一段诗就能开启,什么东西都能传送。至于阿霖,我会和他说这些事情,隐瞒不是好事。”
息点点头:“那就多谢先生了,还得请先生借我些盘缠和衣裳,之前的行李都扔在王陵了。”
崔祁认命地从云姬那里找了几件衣裳。
公主息要比云姬高一些,裙摆到小腿处,露出洁白的脚踝来,但没办法,他们都是男人,现做也来不及,只能委屈一下了。
他递给公主息几块金子:“这钱是越王的分成,出门不比在家,别委屈自己。衣裳只能先穿云夫人的,我把阿霖几件没穿过的中衣也放了进去,还有些干粮和铜子。”
“山高水长,保重身体,别再动用疯血了。这些东西也不用还,都是我们送的,公主好好的就可以了。”
“先生对卫国大恩,此生难报,若有用我之处,还请先生莫要客气。”
公主息穿着不合身的月白衣裙大步走了,她不属于虞国,虞国自然也留不住她,这样的女子合该浪荡天涯,像抓不住的风,而不是困锁深宫。
姬琮等在门口,他已经习惯了等待,因为他不够强,所以从来都不被允许参与进去。
“姑姑,你要离开了。”
他说的很平静,被抛下的次数太多,心里也没有波澜了。
“嗯,已经有了线索。琮,跟着崔先生好好学,总有一天,你会亲手杀死仇人。”
说罢息便离开了,没有一丝留恋,她疯癫时想念亲人,清醒后又重新把自己包裹起来,装作喜爱孤独的模样。
“阿霖,你想知道我们的谈话吗?我总觉得应该告诉你。”崔祁揽住姬琮肩膀,刻意轻松地说道。
姬琮苦笑一声:“我必须得知道,不论如何残酷我都得知道。”崔祁又重重叹了口气:“好吧,从哪里开始呢?”
“阿祁很会讲故事,从哪里开始都可以。”
姬琮扯出一个笑脸,可他的眼睛满是悲伤,看着就叫人难过。
崔祁不知如何是好,也尽量轻快地说道:“那就从老卫王的死开始吧,他现在可谓尸骨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