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可否挥退旁人,此事事关重大。”
未等言毋恤说什么,军队和马蹄的声音就传遍街道,期间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当然看不下去,挥挥手隐匿了整条街道。
耳旁的声音突然消失,言毋恤意识到这是眼前道人的手段,他立刻让仆役都退了下去,带着崔祁进了间密室。
“小哥好手段!这里是地下十丈,你我的谈话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还请放心。”
“嗯…”
崔祁嗯了一声,说是密室,装饰的也要比赵婴家豪华多了,随处摆放的漆器和玉石珊瑚都昭示了主人的富贵。
“我当然相信御史,只是服用此种药物的便是我的故友,他身份敏感,我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不然会害了他。”
“御史可知唐国相邦?”
这问句没头没尾,但言毋恤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如此明显的暗示还是能领会的。
“小哥的那位故友便是赵婴吧,是他的话多谨慎也不奇怪,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崔祁知道赵婴拉仇恨,但没想到这么招人恨,他苦笑道:“御史说的不错,幼渔就是我的故友,此次去唐国也是拜访他。”
幼渔,叫的还真亲密,言毋恤冷冷想到,唐国的快速崛起离不开赵婴的殚精竭虑。
唐王也是梁王的女婿,他对赵婴自然也有了解。
为了变法连家族都抛弃了,毫无人性,不守孝道,成日笑的像只狐狸,就等着你违反新法然后送去干苦力,比起卫王直截了当的疯狂可恶多了。
“我曾在七年前的谈判上见过他,看起来似乎和常人并不不同。”
提起七年前的那场战争,言毋恤就生气,三十万梁国大军却被十万唐国军队打的落花流水。
还有那白竹,不讲武德的设伏偷袭,甚至劫营,一点道德都没有,无怪乎是西陲出来的,得了天子册封也照样是蛮夷。
崔祁推算时间,看来正是云姬父亲被征召的那一年,唐国理所当然地取得了胜利,可士兵死了就是死了,能带回个耳朵都算幸运。
他轻笑道:“我一直修道,之前的事一概不知,御史不要嫌我才好。”
他不打算说出赵婴真正的秘密,眼前的老者不值得信任,但他也和妙音宗之人有过交集,多套出点话来也是好的。
“哦?小哥下山不久,如何得了赵婴这样的友人?据我所知,赵婴为了得到唐王全然的信任,不留子嗣,也退出了家族,怎么会有朋友?”
言毋恤看崔祁的目光充满探究,他眼神犀利,面容清癯,看来年少时模样不差。
被盯了一会,崔祁只觉浑身发毛,他是有点社恐的。
“缘分而已,御史,道家交友只看缘分。”
“是吗,缘分啊…”
言毋恤轻叹一声,谁也不能要求刚认识的陌生人和盘托出,所幸他也只是要那个人的生死罢了。
“崔小哥不必害怕,我只想知道那个人的消息,你的事情我也无心打探。”
什么啊,明显就是问不出来才给自己个台阶下,崔祁腹诽一阵,口中却道:“御史言重了,我初入世间,难免有许多不懂的地方。”
说罢他顺着玉瓶留下的气息细细探寻,一炷香后又笑道:“御史好运气,那人没死,只是躲起来了。祂也会道术,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我只能算出祂在南方,具体方位就不行了。”
螣蛇,妙音,卫国,越国,唐国,秘密真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