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国看来,唐国非常奇怪,但崔祁认为这很正常,要想成为最后的赢家,循规蹈矩肯定是不行的。
他替赵婴解释道:“变国不法古,治世不一道,唐王自有想法。”
季瑗笑道:“我知道崔先生和赵婴是好友,唐国的做法没错。”
“若不是越国国内贵族势力太大,我们也想变法,但现在只能先从财帛上入手,积攒实力。”
“是啊,唐国没错。说是龙生龙凤生凤,但还有虎父犬子的说法呢。”
“谁也不能保证父亲有能力子嗣也是杰出的,废了世袭,士人也有出头之日,不然他们也是不稳定的来源之一。”
崔祁作为现代人,当然反对血统论,何况赵婴是真的做到了大义灭亲,把自己家的爵位都给废了。
两人吃完,崔祁又带回家几份,季瑗非要付账,崔祁拗不过他,也就省了些。
“仲平,客房之前住了公主息,我得先收拾一下。”
季瑗当然答应,借着月色,两人回了小院。
云姬早已收拾好空房间,崔祁引他进门:“仲平,我这不比王宫,将就一晚吧。”
季瑗只觉好笑:“崔先生的院子虽然不大,但要论起舒适程度可是远超王宫。”
这是实话,崔祁改造了院子,虽然不合礼法,但住起来就知道有多舒服。
王宫看着金碧辉煌,但规矩繁多,制式也是符合礼法但不符合人的本性的。
礼法的作用本质上就是约束人的行为,要是完全按照本性做事,只怕现在已经回归原始社会了。
季瑗醒的很早,住在别人家里再舒服也好睡太久,可等他洗漱后,其他房间连门都没打开,他凑近听,发现他们都还在睡觉,而且睡得特别香。
“看来是我多虑了。崔先生果真道法自然。”
在树下的蒲团跪坐了半个时辰,第一个醒的云姬才出来,她记得家里有客人,因此穿的是粉白色的曲裾,头发也绾成发髻。
“郎中令怎么这么早?早上想吃什么?”
云姬小时候最喜欢家里来客人,毕竟那时她才能吃上白馍馍,现在崔祁没醒,她得招待好客人。
“云夫人随意便是,我什么都可以的。”
季瑗不知该怎么面对云姬,她是唐王的妃嫔,按照礼法,是不应该见外人的,但她很大方,完全看不出窘迫。
随意和随便是最难的两道菜,云姬烙了几张羊肉馅的饼,是昨天剩下的羊肉切碎做的馅料。
又熬了一锅鸡蛋汤,叫醒了还在赖床的几人。
他们都穿着睡衣,在看到季瑗的那一刻又缩了回去,换上正式的衣裳后再次出门。
这套操作看的季瑗目瞪口呆,他们却若无其事地坐到椅子上,热情地邀请季瑗用餐。
“仲平,跪坐不方便,还是坐到椅子上吧”
季瑗战战兢兢地坐了上去,开始吃饭。这个院子完全不合礼法,但是住着是真的方便舒适。
季瑗都起了把自己的府邸改造一番的念头,但随即他打消了想法。
吃过饭,季瑗便告辞了,再待下去,他的意志会被腐蚀。
睡衣穿起来当然舒服,新鲜的食物和吃法也令他流连忘返,浴室和应有尽有的庖厨更是神来之笔。
一家人一起吃饭和桌椅都绝对是联络情感的利器,没想到虞国之行给了他那么多惊喜。
走了几日,季瑗回了越国,越王正对他翘首以待:“瑗,如何?”
季瑗笑道:“大王,请容我细细说来。”
听完后越王抚掌赞道:“道法自然,崔先生是个妙人啊。我那个表侄儿也修了道,卫国王族彻底绝了,我也能放心了。对了,公主息也去那里了,她可有说什么?”
季瑗想了想:“她对大王没说什么,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