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和琮哥哥都离开,他就没人管了,这几天他和王姑娘的进展飞速,胖嘟嘟的小丫头抱起来软乎乎的,手感特别好,真想一直搂着她啊。
要是再晚回几天,估计两家该定亲了。
云姬对着公主息有了不少灵感,是以她把自己关在房间,日日制衣,除了给霁儿做饭之外几乎不出门,无形之中助长了霁儿的不正之风。
但知子莫若父,云姬虽然不是父亲,可她对霁儿十分了解,他们不管,霁儿肯定去找了王姑娘,不过先生不允许早恋,她还是别说了,免得孩子挨打。
在云姬的隐瞒和霁儿飞快的进步下,崔祁没有发火的理由,他亲自下厨做了道汤饼。
“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远游归来不吃顿汤饼不行。”
虽然这句话没听过,但崔祁下厨还是值得保证的,众人都吃得很香。
他们这里其乐融融,卫王珑却难受了,他根本不是卫国嫡系,上位不久王陵便接连出事。
即便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身在卫国的探子也会想方设法地把消息传出去,他只能装不知道。
顺便按照崔祁给出的解决方案,干脆不承认那位先王,宗庙里的牌位也撤掉,当做从来没有这个人。
两百年了,谁还记得一个死了两百年的人,他也没做过什么大事,该忘了就忘了吧。
也幸好卫王璧屠杀了贵族,不然卫王珑公然篡改历史一定会挨骂,并且卫国的遮羞布也会被扯下来。
现在的朝堂基本由卫王璧留下的心腹和外来的法家弟子为主,他们不会太在意一个死了很久的先王,谁是君王他们听谁的也便是了。
布条上的真相触目惊心,卫王珑叹道:“祖先不修德便是如此。”
他一开始自然是不愿做卫王的,但已经坐到这个位置上,就需要承担起责任。
他受过的教育只能勉强唱出诗经,如何成为一个王者从来不在他的学习范围内,除了摸索,没别的办法。
寒冷带走了许多生命,乐陵的大街上有不少无家可归者的尸体,他们走不动了,便躺在街道上,任由冷风吹过,大雪漫身,一睡不醒。
崔祁又做起了收尸人的工作,死者为大,他虽然做不成救世主,但死在街头无人理会,任由他们被清理,扔进乱葬岗或是荒郊野岭被野兽啃食,他还是做不到。
“哎,今年没有棉花,明年可能也没有。”
大雪对于有土地的人来说是瑞雪兆丰年,雪水能滋养土地,寒冷也能杀死虫卵。
对于贵族来说,大雪给了他们吟诗作赋的场地。
对于商人来说,大雪会影响货物运输。而对于贫困的一无所有的人来说,雪意味着死亡。
后来公主息也加入了安葬的队伍,崔祁也不多问,但她有疑惑:“崔先生为何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卫兵会清理的。”
崔祁头也不抬:“因为我要问心无愧。公主,你杀人的时候会想什么?”
“大多时候是不敢分神的,如果疯血不发作,我也不会主动杀人的,除非是他们想杀我。”
公主息的刺客生涯是建立在疯血的基础上,她很少能得神志清明,杀人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本能,一种活下去的手艺。
有时她也会扪心自问,夺去他人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
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来求生?
但见了血,她再次杀红了眼,成为一头嗜血的野兽,无情地收割。
听了公主息的回答,崔祁突然觉得对卫太子和竹叶的惩罚轻了,每过几天,竹叶就给他托梦,但他从来不听。
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只会推诿责任的人不值得原谅,他也无权替受害者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