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淑追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满院子的跑,时不时的砍下一枝挡了路的树枝,手中的刀挥舞的每次都是刚刚好蹭破一点衣襟。
刀上的寒气,让王悦随时感觉到就要被劈到了。
“娘,这不合理啊,犯错的是爹,你怎么追着我砍起来了?”
“嘿,那老东西已经是那样了,再教育也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了,你还年轻,说不定还能给掰正了。”
“我这不是毛病,是自保的手段。娘,你想啊,爹的权力那么大,想来巴结他的人多,想暗中害了他的就更多,那些巴结不上,也害不了他的,就会想办法来害我。如果我要是和羲之一样,天天读书学文,结交名士,那他们不得把我当成眼中钉啊?”
“这些和你一天到晚和周家那个周缙鬼混,欺男霸女,有什么关系?站在那里,让我砍上一刀,砍断你的腿,让你消停几个月,省得你一跑就跑到武昌城,也不想着你还有个娘在建康。”
“不行啊,自古孝子都是小杖受,大杖走,更别说你拿着大刀了,我走都来不及,得改跑。”
“停那儿,不许再跑了。这没别人了,就咱们娘俩,你说一说,为什么让我接纳了雷氏母子?”
“我刚才说了啊?爹的权力那么大,总有人想来巴结,想走爹的门路,但娘又是那种公正无私的人,自然见不得这些阿谀奉承的小人。”
“那是,我们习武之人,看着烦了一刀砍……等等,你小子绕我。这和那个j雷氏有什么关系?”
“官场上这些迎来送往的,娘本来就不喜欢,这还是现在,以后琅琊王飞龙在天的时候,爹肯定是更有得忙。这些阿谀奉承的小人,你不争取过来,那他们就会成为爹的敌人。这些脏事总要有人去做吧?”
“你还能想那么远,该不会是你爹给了你什么好处吧?那个雷氏也就算了,你爹那臭狗没几天新鲜劲,过来这些时日,说不定就忘了。但那个孩子,你也要让他认祖归宗吗?”
“你不会也打算把他当成花肥吧?”
“嗐,哪有的事情,我不过是为了吓唬外面那些女子,之前那些人都赶出建康而已,谁家种花用人当花肥。”
“那就好,我认下这个弟弟,完全是为了我啊,娘你想啊,之前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建康多少人想杀我,娘是知道的,我都不敢在建康待着,只能到处仲伯父那里躲着,爹的孩子越多,我就越是安全。”
“那将来他们和你争家产哪?”
“他们怎么争?现在最大的这个都小我10几岁,从小就由我带着他们长大,我不是他们的爹,胜似他们的爹。”
“你这小鬼头,认下这个儿子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口气,得出了,站那里,为了你的兄弟能够进府,挨两刀。”
“谁愿意挨谁挨吧,雷姨,你要是再偷听,说不定你就真成花肥了哦?”
王悦扒开面前的花丛,雷氏正蹲在里面侧耳倾听。
“你们姐俩聊,我去找周缙那小子,怎么的,我半年没有在建康,听说他都快成乌衣巷一霸了?还反了他了。”
“你都听到了?”曹淑的刀锋已经挂到了雷氏的脖颈上。
“夫人放心,妾身知道什么事情妾身该做,什么事情妾身连想都不能想。”
“我拿什么放心,你这等心机,其他女子勾搭上相公,恨不得第二天就让整个建康都知道,你居然能忍到儿子都生下来。”
“夫人请放心,妾身既没有父兄,也没有世交,在这世上孤零零一个人,不会给夫人和老爷造成麻烦。”
“难说,你今天或许没这个心思,但阿螭迟早会长大,等你的儿子长大了,你的心思可就多了。”
“阿螭,夫人给这孩子起名字了,妾身谢谢夫人收容。”
“相公小名是阿龙,龙生九子嘛,第二个就是螭,我看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一看就是个将军模样,不如以后就跟着我,我教他练武,也给我解解闷。”
“夫人恩德,妾身无有不从。”
“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要给我把相公看紧了,别让他再在外面搞出花样来。”
“这……”
“怎么?刚才还说无有不从的?现在就反悔了?”
“不是,只是夫人知道,老爷那个洒脱的性子真的很迷人,那些女子硬往他身上贴的话,老爷又不是那种把持得住的。”
“你倒是刚进了门,就开始为相公说话了,怎么打算联合相公一起来对付我吗?”
“夫人给了妾身容身的地方,妾身怎么敢恩将仇报?”
“眼下就有一件要紧的事情,算是对你的考验吧,世弘堂弟的大儿子籍之的婚事要近了,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你过来帮衬着些。”
“谢夫人赏识。”
“嗯,”曹淑把大刀收回来,杵在地上,另一只手扶着腰,“别在那里跪着了,过来扶我一把,刚才追那小兔崽子,把腰闪到了。”
王悦一溜烟跑出了后院,来到了书斋里,就看到王羲之和纪友围着郭璞,又是听他讲那些奇闻异事,听入了迷。
“喂,半仙师父,这下该您老人家出场了。”
王悦一只脚踏在凳上,一只手拎起郭璞面前的茶壶就对嘴牛饮。
“看来夫人已经教训过你了,那我这一关就免了。你这次又打算让我去坑谁?”
“您没算到吗?周勰那混蛋小子,都敢在府里给咱们难看了,半仙师父就一点表示也没有吗?”王悦顺势坐到了书案上。
“你这猴崽子,本道可是修仙的,怎么能为了这些俗事……”
“说人话。”
“没钱了,你知道的炼丹很费钱的。”
“这个好说,府里新来了个雷姨,你可以去给她算一卦,听说她很有些赚钱的法子。”
“贫道给人算卦,从不取分文。”
“说人话,要不然我一会儿就把你的炼丹炉子砸了。”
“那娘们没多少钱,那点小钱,根本不够炼丹的。”
“谁有钱?”
“你啊。建康城都传开了,那么大的楼船,吃深多了那么多,瞎子也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您老人家不是半仙吗?怎么老惦记我手里那些散碎银子?”
“散碎?把那一船都给我,为师明天就能得道成仙。”
“你能不能不惦记我那点银子?”
“不能,炼丹真的很需要钱。”
“你可以和袁耽一样,到赌坊去生财啊?”
“不行了,被识破了,还被人打出来,放狗养。”
“岂有此理,我的半仙师父也敢咬,没提我的名字吗?”
“提了,对方又多放了一条狗,差点连我也咬到。”纪友也抱怨到。
“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什么赌艺,那个赌坊的老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