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手拍着大腿,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还有一个事情,周抚的三千甲士,是从哪里来的?”
“三千甲士?哪有三千甲士,就几十个人,来回在不同地方故意被戴大人看到,这还是当年董卓诈袁家那个老招。”
“那,这些人现在在哪?”
“出海遇到了风浪,都喂了大鱼。”
“都死了?不能有一个像李员外一样吧?”
“都泡尸了。”
“那可惜了,训练训练,说不定能成为一支强军的骨干。周抚哪?”
“他水性好,已经悄悄回豫章了。”
“这就好,你办事很周密。不像阿绍,我听说,最近你和阿绍闹了别扭?阿绍起了歪心思?”
“没有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挑唆。”
“那就好,你我虽然是君臣,但和父子是一样的,我希望咱们父一辈子一辈的君臣之谊,能成为千古典范。”
“臣惶恐。”
“我想着到时候啊,我左手拉着处仲,右手拉着茂弘,一起坐在御床之上,共同接受朝拜。”
“王爷如日月朗照,臣子们岂能与日月争辉?”
“到时候再说。刁协,你把他放回来吧,我知道他有点倔,但干活是极好的,你扣着他这几天,如山的文案,都快把我累倒了。倒像是我受了罚。”
“这刁协,把持着京口一半以上的海陆买卖,京口上控徐州,下控三吴,又是建康的门户。臣以为……”
“该往那里驻扎一支军队,是吧?”
“王爷也这么觉得?”
“不是我这么觉得,我这几天被奏章堆得,反复的看到了这句话。”
“哪。”
“不行,有些事情哪,慢不得,有些事情哪,急不得。京口驻军的事情,就急不得。我知道刁协贪财,但贪财的人,他办事啊。”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养贪官,就像养羊一样,得养肥了再宰。你只看到他贪了不少,可你没看到这几年京口的河道淤塞逐渐的少了,京口的百姓也逐渐多了起来,南渡的百姓,第一个选择地就是京口,这就是刁协的能力。”
“还有……”
“我知道,你想说南顿王嘛,我也烦他,但现在还不能杀他,你还要学会和你的对头做朋友。你觉得我偏袒他,明明知道他做得那些事情,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有点。”
“那就对了,我如果不纵然他们,杀一儆百,其他的王爷不去争钱,跑去争民心,那不是得不偿失?”
“臣没有这么想过。”
“你该这么想了,长豫啊,世间的事情,坏事也许是好事。你就拿这次你开回来那几艘大船来说吧。你追着查了一个月了,查出什么来了嘛?”
“什么也没有,连接头的联络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就对了。”
“这怎么还对了哪?”
“你说为什么你什么都查不到?”
“我感觉背后总有双眼睛盯着我。”
“是。”
“王爷知道是谁通风报信的?”
“知道。”
“那请王爷告诉我,我把他挖出来以后,就去查查那些家伙。”
“长豫,我告诉了你,你也没有办法。”
“怎么会?”
“有两个人告密,一个是我,一个是你父茂弘。你说,你能有什么办法?”
“啊?可是为什么哪?难道这不是你们让我去查的?”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了,查这种案子,也不是你那种查法,你这么一查,真要是被你查住了,那不等于直接把人家逼反了?正好这地方的人又不太欢迎我们,随便找个借口,说你是佞臣,就能起事。”
“那就不查了?”
“不要急嘛,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你不是带回来了山遐嘛,就让他补一个余姚令,先在余姚小打小闹一阵。”
“这却是为什么?”
“长豫啊,作为上位者,你得给
“臣不太明白。”
“没事,你还有几十年可以慢慢学。就像今天我为什么没有揪住李家的事情不放,扯出这事情上的人来?”
“因为那件事?”
“那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有时候愤怒可以是多样的,不怒,也是一种愤怒。”
“谢王爷教诲。”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要是真想说,就告诉我,李家到底是因为什么被你盯上的,别说是外戚啊,我这外戚,还没一个县令有权力。”
“通贼。”
“你是说石勒?那封信我看了,里面没有提到李家,倒像是有人栽赃的。”
“不是石勒,是李雄。”
“哦?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王应不是在应刺史那里嘛,应刺史在湘城查抄的图书中,找到了相关的证据。这也是每次杜弢都能掌握我军的行动的原因。”
“这样讲的话,他们倒是该死,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又要救李员外?”
“臣想着得留一个饵,说不定还有恶鱼藏在水里。”
“嗯,考虑的还很周全。刘隗举荐的李家,他有没有问题?”
“臣倒是想说有来着,刘大人太能告状了,喝个酒也告,跳个舞也告,谁谁谁娶个小妾,他也跳出告状。”
“但……”
“没有,刘大人对王爷是忠诚的。”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