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守,你这是在贿赂本将?你可知道大将军一向军纪严明。”
“姬将军,这怎么能说是贿赂哪?这是正常的劳军行为,不正是下官应当应份的本职工作嘛,一块金元宝,它写成金元宝,那是贿赂,可要写成马镫,它不就是劳军用品了嘛。”
“哎,韩太守这么说,我怎么好意思哪?”
“姬将军这样不辞辛苦,千里来援,这份情义,难道下官就不能有所表示?”
“下不为例啊,孩儿们最近也是真饿了,实不相瞒啊,这一个月啊,担惊受怕的,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生怕被哪个身边人给刨了脑袋。”
姬澹满意的看着分赃协议,又想起什么,
“韩兄,你给兄弟交个底,这城外的兵,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会是你找人来装扮的黑脸,就为了搜刮民财吧?”
“姬兄,你看你这,这事情我倒是没少干,可一般都是抢个小县城啊,哪敢来抢这郡城,这次真是石勒来了。前几天,我还看到石勒本人,亲自来城前巡视哪。”
“什么?韩兄是说,石勒也来了?此话当真?”
“自然,这话,我敢说假的嘛,就是看到了石勒亲自来了,我才觉得这事情,我应付不了,这才向大将军求援的。”
“哦?这可是泼天的富贵,擒获石勒,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就凭这份功劳,朝廷怎么也得给咱们封个侯吧?”
“姬兄三思哪,这石勒可是狡诈的很,说不定是他用了疑兵之计,故意想引姬兄与他决战。姬兄还是和我一起守住坫城,等大将军率大军到了,到时候,就算石勒有什么阴谋诡计,都无济于事了。”
“嗐,你这性子,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等大将军来了,这份功劳,还能轮到咱哥俩头上嘛,你若是不去,我可自己去了。”
“姬兄,大将军给的任务就是打开包围,坚守数日,静候他的大军赶到。你这样无令而行,怕是要坏了大将军的计划。”
“韩兄,这战场瞬息万变,现在面前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一下子抓到了石勒,整个冀州,就都回到咱们手里,那刘聪小儿也不在话下,到时候中兴名臣,都有咱哥俩的份。你怎么就不动心哪?”
“姬兄,我自来才能就小,胆子也小,全蒙大将军不吝拔擢,才能出任太守。那石勒自是一方枭雄,断然不是一般人能擒获,还是等大将军到来,再从长计议。”
“嗐,等等等,你等吧,我这就出城给你看看。”
姬澹又领兵出了城,刚出城不久,就看到了一路溃兵。
姬澹冲上去抓了几个舌头回来,几番棍棒下去,就交代了石勒的去向。
这下子,姬澹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了,领着2万兵马就朝那个方向杀了过去。
不多时,就截住了仓皇遁逃的石勒。
“你就是石勒?看着也一般嘛。还不是被我擒获了?”
石勒看着这数层重围,没有丝毫的慌张,他还怕姬澹的兵带少了,将来的战果太小,吓唬不住刘琨。
“哼哼,”
石勒撇嘴笑了笑,
“你这呆瓜,中我计策。”
“哈哈,我还没听过一个人深陷重围,身边只有区区十几骑,也还敢说什么计策,你的计策是什么?调虎离山?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坫城,可没有石将军的人头值钱。”
“那是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自永嘉以来,有多少对手,像你一样自信,现在哪?他们都成了泥土和白骨。”
“你也一样,你焉知,今天的你,不会成为昨天的他们,而明天的我,不会成为从前的你哪?”
“你倒是怪有野心的,晋国迟早要完蛋,早晚你们都要到我的麾下,不如现在就过来,还能有个从龙之功。”
“你才是野心最大的那一个吧?看来陕东伯、大都督,也满足不了你的野心吧?你这把胡刀终于是按捺不住弑主的心了。”
“姬澹将军,你猜啊,”
石勒眨了眨眼睛,
“像你这个等级的禆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天杀几个?”
“你想说什么?想恐吓我,让我把你放了?”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按照正常来说,我根本不会和你说一句话,我之所以讲这么多,是因为刚刚我们还没有进山谷,而现在哪?”
“哪又如何,你还在我手里。”
“哦?你确定嘛?”
石勒翻身下马,径直走到姬澹面前,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会飞。”
话刚说完,还不等姬澹反应过来,从一侧的山坡上就伸下来一个长钩子,钩起石勒就甩到了山腰之上。
石勒脱离了山底之后,前后的伏兵尽出,山间的滚木礌石一时间也冲了下来。
姬澹一看中计,顾不得许多,也没脸再见刘琨,杀了一条血路,领着几百亲信独自回了代国。
孔苌还要追赶,被石勒拦了下来。
“让他去,把恐惧传遍代国,那样,到时候我们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代国的忠诚了。赶紧清点铠甲马匹,这可都是代国送给我们的见面礼。”
“父帅真是神勇,这一仗,足够把刘琨吓破了胆。”
“还不够。派人去,开个口子,把乐平太守韩据放出来,让他走这条山谷,去给刘琨报信。”
“对,把那些尸体的伤口再弄得大一些,越是夸张越好。”
“季龙,你辛苦一趟,去一趟晋阳,见一见留守晋阳的司空长史李弘。”
“父帅,那我去了说什么啊?”
“你多余的不用说,就说刘琨已被我们击溃,现在就看他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