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弟啊,咱们是一对的苦命人。刘琨欲借石勒的手,把你除去,他好掌控代国旧兵,石勒又何尝不想把我这第一大将除去,为他的子孙上位,留出位置哪?人哪?都是命啊。”
“啊?这么说,石勒早有称王之心?”
“称王?他还想做刘渊第二呐,他的野心可足得很,你看,我只是怀疑他和刘琨有勾连,就被他算计来送死。这你还看不明白嘛?那个羊腿上撒点盐哪,干巴巴的怎么吃?”
“哎呀,如果不是大哥把这些说破,小弟这,这,这,还在愧疚坫城之败,辜负了刘琨的信任哪。”
“哎,老弟,没办法啊,像咱哥俩这么优秀的人,很难不被主公忌惮,兔死狗烹的故事,你听得还少吗?”
“大哥,今天遇到大哥,我才知道,这一辈子没白活,大哥,你说,咱哥俩该怎么办?”
“老弟啊,还是大哥说的。羊腿上得撒盐呐,你别抠抠搜搜的。”
“大哥,你是不知道呐,现在这军粮多紧张。”
“你看看,这刘琨算得多细,他把军粮控住了,老弟你就扩不了军,扩不了军队,你对他就没有威胁。”
“大哥,你说,你说,咱们该怎么对付这刘琨和石勒?”
“老弟,你听大哥一句劝,咱们哪,不过就是一只蚂蚁,哪里能斗得过大象哪,是不是,就是大哥真的有办法,老弟,你也不敢去啊?你还得说大哥挑拨离间,不说了,吃,喝!这天,要是怀里再搂个女人,就好了。”
“大哥,现在老弟算是彻底明白,只有大哥才和我是同命人,大哥你就说吧,老弟无所不从。”
“老弟,那大哥可就说了,说错了,就当大哥没说。”
“大哥,你看你,这么见外,你就说吧。”
“老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咔嚓给他刘琨的粮草都截了,他没了退路,还能不拼命嘛?”
“大哥,你的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没想到大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就是为了让我给大哥带路,找到刘琨的粮道。”
“你看看,我说我不说,你非让我说,我说了你又要翻脸,随你吧,反正我的家人肯定早被石勒杀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你要杀要剐随便吧。”
“大哥,小弟不过是说句玩笑话,你怎么又恼了呢?”
“你这玩笑,说得让兄弟寒心呐。”
“大哥,不是小弟不去偷袭粮道,而是这刘琨素来谨慎,小弟是怕,偷袭不成,反被他落了口实。”
“老弟啊,这你要讲究策略啊,既然你知道他的粮道,那就断了他的粮道,把他的前后接应斩断,然后你再亲自去接应他的粮草大队。”
“大哥,要不然说你是石勒的第一大将呐,可我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哪?”
“老弟,实不相瞒,大哥也是做了些后路的,大哥早就和刘粲打好了关系,只要助他除掉石勒、刘琨,那石勒的陕东伯、大都督,可就是咱们兄弟的了。”
“大哥真是有远见卓识,早早就预备下了退路。”
“没办法啊,这乱世,能信得着的不也只有自己嘛。”
“那大哥的意思是,咱们截断了刘琨的粮道……”
“还有石勒的,也一并截断,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大哥果然是好算计,这样一来,大哥就能借着截断石勒粮道的机会,回到石勒身边了。佩服佩服,大哥这张嘴,真能顶一个营。”
“贤弟,既然你认我这个大哥,艰难的事情,自然是大哥去做,我去堵刘琨的粮道,这样贤弟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向刘琨汇报,大哥登时死无葬身之地。乐平到邺城的粮道,就是几个陉口,只需要派几百人卡住关口,几千人马是攻不破的。”
“大哥,小弟这,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这真是太惭愧了。”
“贤弟,这怎么能怪你,是这个世道太乱,他司马家连洛水都敢骗,连皇帝都敢当街斩杀,以至于王道坠地,再无信义可言。”
孔苌这一顿说,把本来就想找个借口,洗刷自己的覆没之耻的姬澹,一下子就满足了。
一时之间,姬澹真就把孔苌当做了同命相怜的可怜人。
孔苌也是没有想到,这一顿话疗,效果竟然出奇的好,本来只是想抓了姬澹,然后让刘琨无路可退,只能决战。
结果哪,居然意外获知了刘琨的粮道。
孔苌自然没有自己去,毕竟手下就这三瓜两枣,还被姬澹一个突袭,搞掉了一半。
孔苌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其他人都暂时离不开,不过石虎那一万多驻守晋阳城的轻骑,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子。
打定了主意后,孔苌趁着夜色,来到了他之前做的一处记号处,发出了两声暗号,不多时就有他之前埋伏的斥候石良从树林里钻出来。
孔苌把地图和信卷好,交给对方,
“送到晋阳城,亲自交给石虎将军。”
“将军,咱的人马已经到了,为什么不把这孙子给揍了。”石良摩拳擦掌的,就想打一仗。
“急什么?咱的人马还有大用。让你去送信就快去。”
石良刚跑出去没几步,又被孔苌喊了回去。
“回来,回来,差点忘说了,让咱们的人马都散开了,两三人一组,沿途都散开了。”
“啊?孔叔,这是为啥?不都说兵以专,不以分嘛,你这两三人一组,不都是活靶子?”
“废什么话,你是将军,我是将军?让你去,你就去,把路都蹚好了。”
石良很快把信件送到了义父石虎手中。
石虎展开信一看,不由得大笑起来,
“这个孔苌,还真有他的,居然把姬澹给策反了,姬澹这个死心眼的,现在正翻山越岭的堵那几个陉口哪,却不知道咱的军粮,单单是晋阳城的储备,就够吃半年了。”
“爹,这次让孩儿当先锋吧,孩儿好久没有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