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讲诚信的商人。”
那便是没得商量了。
谈判崩盘,游慕没了和男人对话的心思,吸了吸鼻尖,翻身侧躺过去,背对着对方闭上眼睛。
呼吸声随着情绪起伏压的有些重,池鸩静听着,回想起上次宴会中的事。
一开始,池家的人不清楚小孩的身份,还以为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池家那些下一代的继承人选,对这个外来者抱有很大的敌意。
老宅长大的那几个孩子也是欠教训的,性子跋扈又喜抱团,只是一下午的时间,便做了不少暗中排挤的事。
他们设计让小孩在宴会上出丑,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坑害了自己,又被对方当着众人的面一对多的揍了一顿。
本就是被他强制带回来的孩子,又在老宅受了排挤和委屈,自然是想方设法的想要逃离。
其实若真的不想管,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放人走了,便也罢了。
只是,池鸩总会想起那晚被他骂惨的孩子,倔强的侧头用掌心擦拭眼泪的样子。
那殷红的眼尾,仿佛悬在了心里,总叫人无法落下。
池鸢的顾虑是对的,以这孩子的心性,若是回了宋家,怕是要被吞吃了的连骨头都不剩。
只要对方还拿着宋岚的那部分遗产,以小孩现在的能力,想要的自由,根本不可能存在。
没能再等来床上人的询问,待到火星灼烧指尖时,池鸩才觉过了许久。
再回头,床上的人早已气息平稳的睡下了。
摁灭烟头,池鸩起身打算离开,路过床边,见对方不知何时踢开的被角,俯身提起,为对方盖好。
额前碎发长的有些遮眼,睡梦中的人转动头颅,几次没能逃过碎发刺在眼皮上的不适感。
身形压低了些,池鸩伸手,将那恼人的碎发拂去。
指尖在无意中擦过温软的唇边,带着些麻意的触感致使池鸩动作骤停,他的面孔隐在夜色的深处,叫人无法窥探。
时间仿佛被颠倒的沙漏,再次倒流,回到了那个小孩被他训斥过后的那晚。
哭过一场的孩子过分安静,缩在自己的房间中悄无声息。
池鸩从书房开完临时增加的会议之后,去看了次卧中睡下的人,推门过去时,对方已经熟睡。
眼皮还残留着哭过之后的些微肿意,下唇,也是这般柔软。
池鸩不慎触碰,在死寂的夜里,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以及那些莫名生出的异样情绪。
似乎是宴会上喝的那些酒水再次上头,头脑有些凝滞,同样的场景,当时的他,就那样俯身触碰上去。
陌生的触感,却又过分腻人。
乍然惊醒,一触即分。
意识到了某些东西,池鸩将这些归咎于长期独身与酒精催发下的错觉。
他压下,抛却,抽离,为了避免某些错觉的催发,借着毁掉宴会和临近高考的由头,将小孩送去了寄宿学校。
几个月的冷却期,他以为足够了。
指腹摸索着唇肉,于夜色中窥探着对方的睡颜,池鸩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对方还只是个孩子。
但抚弄的手却不听使唤。
睡梦中的轻微呓语,从被按压着分开的唇缝中溢出来的声音,宛如警钟一般敲在男人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