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就让蒙小兴心里生寒。
隔着烟雾一般的轻纱,他看不清楚内里坐着的男子,面上可有伤疤,但能直接说出乔万的名头,那破相之事,恐是真的。
蒙小兴再度弓腰,“回公子的话,都是跟着大姑娘讨口饭吃,以他为首罢了。”
“嗯哼!”
那骄傲清高,但又带着些娇气的男声,让人听着心中回升起一股不适,蒙小兴低着头,眼珠子不敢乱瞟,温声说道,“如今乔万死了,大姑娘方才差使属下来给宋公子传句话,送个物件儿。”
呵!
一声轻蔑之笑,从轻纱之后传来。
蒙小兴看着不理不答的琵琶郎,只能掏出那龙纹玉带勾,双手呈到头顶上,“大姑娘想请公子叙话。”
“你们家大姑娘如今穷途末路,竟想着来寻我了?”
当初这毒妇差乔万来划破他的脸时,可不是这般的口吻呢,宋幼安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疼痛又从记忆深处袭来。
蒙小兴听得出宋幼安的奚落,他不为所动,双手稳稳的端着小小的龙纹玉带钩,“公子与我家姑娘兴许往日有了误会,生了嫌隙,可如今我家大姑娘是真心诚意,欲要同公子叙叙旧。”
叙旧?
宝财一听,恨不得差人来把眼前之人打了出去。
他年岁小,但气势足,指着蒙小兴就大声斥责起来,“你们包藏祸心,害我家公子还不够,因乔万那短命鬼的一刀,害得我们郎君再不能登台,难不成还要索了我们郎君的性命去才肯罢休?”
蒙小兴心叹,果然不好请啊。
“公子与大姑娘之间的误会,小的身份低微,不敢胡乱认下,倒是我家大姑娘笃定公子心有怒气,这才让小的带着礼物前来,还请宋公子过目,再做打算。”
礼物?
“黄鼠狼给鸡拜年,焉能有个好?”
宝财骂骂咧咧,宋幼安轻哼,“取来我瞧瞧,金家的大姑娘能送来什么好物?”
难不成真的是索命来着?
宋幼安自认跟金拂云不是一路人,真是突然上门,让宋幼安心里十分警觉。
果然,当看到那有裂痕的龙纹玉带钩时,脸色蓦地冷了下来。
金拂云——
知道了。
龙阳之癖、断袖,还真是直白啊!
宋幼安呆愣片刻,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抬头看向轻纱外头的蒙小兴,“你主子要说什么?”
蒙小兴微微抬头,但依然不敢直视轻纱后的身影。
“公子,大姑娘想请您入府一趟,她说共商大事。”
大事儿?
宋幼安轻蔑一笑,“让我进将军府?以你们大姑娘的心性,杀了我埋在你们家后花园里,都无人替我伸冤,反正你小子也知晓我的住处,若要谈事儿,来我门上!”
“公子,大姑娘回京不久,身为女眷,出入不便。”
呵?
宝财板着脸,哼笑道,“怎么,你家大姑娘金枝玉叶,出不得府,我家公子身为外男,就能进郡主的别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