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粗针起作用了!”
啭儿却发现另一个问题,惊叫起来:“哎呦,你怎生不在汤盆净手?”
乌云嘎弯腰继续揉王后的肚子,嘻嘻一笑。
“接生完了一块洗……嗯,胎位……嗯,胎位正过来了。往后,朝后,朝后,朝下,嗯,娘娘,你先深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然后向下用力,唉,娘娘,你快快用力呀。”
王后简直是最后的哀鸣:“人都要死了,哪还有一分力气。”
王医官的声音传了过来。
“再吃佛手散!请娘娘念佛号啊。”
既然胎位正过来了,那么赶紧把小王子生下来吧!
乌云嘎没听王医官的话。或者没听见。
她叉着腰看着王后,一句话语惊众人:“娘娘,还不如你躺下来生吧。”
稳婆马上嘲笑:“这可真是胡说了!从古至今,哪有躺着生孩子的?”
王后早就没力气了,听乌云嘎这个建议,倒是满心接受。
“躺下好,她说得对,快让我躺下吧,快扶我躺下,我要躺下生!没听到吗?”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娇令”了。
大家连忙七手八脚帮王后躺到卧榻上,王后开始念“南无阿弥陀佛”,稳婆看插不上手,干脆走到一边频频摇头,自言自语。
“哪有睡在榻上生孩子的?”
乌云嘎:“娘娘,我帮你,先憋气,然后就像大便那样向下用力,对啦。”
啭儿惊喜地叫起来:“哎呀露头啦!小王子露头啦!”
稳婆连忙跑过来查看,也笑了起来:“真的是头!娘娘请用力。”
乌云嘎攥着王后的手喊着。
“娘娘你用力呀,马上就要出来啦。”
李存勖他们还在殿外守候,忽然一声婴儿啼哭传来,大家一愣,然后一齐出了一口长气。
李存勖有点惨。
不知何时,居然流下泪来,这可不符合大王形象。
幸好潞妃立即伸手帮他轻轻擦掉泪水,李存勖这才站起身来。
“是否母子平安?”
王医官已经跑过来报喜了。
“恭喜大王,母女平安,是个郡主!不过娘娘晕过去了。”
大王马上又开始担心了:“晕过去?不当紧吧?”
王医官连忙向大王解释。
“大王,想来是娘娘此番生产过于疲累,睡上一回,想来明天也就好了。”
李存勖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张承业也坐了下来。
这时候乌云嘎笑嘻嘻跑了出来,一边甩着手上的水。
她总算洗手了。
潞妃还在安慰大王:“大王和娘娘吉人天相。”
真如月却连忙问乌云嘎:“刚才你没闯祸吧?”
乌云嘎吐着舌头:“我可不敢多说了,那稳婆好凶。”
李存勖两手撑地想起身,却不知怎么了,没力气。
潞妃连忙拉着他站了起来。
李存勖笑着表扬乌云嘎:“唉,今日多亏乌云嘎了,是不是?”
连王医官都又是感慨又是摇头。“小医倒是听稳婆说,这小娘子下手利索直接。唉,咱们还真不敢如此对待王后身子。”
李存勖终于逮到了一个训人的机会,连忙抓住。
“医者父母心!这都什么时候了,岂能再顾忌君臣礼仪?”
王医官当然认真接受。
“是,大王教训的是。”
感觉自己有力量了,果然一伸手就拉起了张承业,
“如此惊险,胜过柏乡大战啊。哈哈,寡人进去看看!”
张承业忙拱手劝说。
“大王恕罪,老奴料想娘娘此刻虚弱,恐怕正该休息,再说北后恐怕也累了,老奴大胆,想先请大王回东君殿。毕竟,老奴可是答应可敦,要早些催促大王入洞房的。”
真如月这才想起自己还是新娘子了,现在该害羞一下吧?拉着乌云嘎告别晋王。
来不来洞房?多会儿来?大王自己看着办吧。
只有主仆两个了,乌云嘎又开玩笑了。
“生个女儿都那么费劲。”
真如月轻轻拍了她一下,乌云嘎连忙伸伸舌头,牢牢闭住了嘴。
李存勖也想去东君殿了,但是潞妃却笑着说道。
“大王累坏了吧,不如先去承香殿,臣妾给大王给大王盥洗一回,打足了精神,再去东君殿好生洞房。”
李存勖真是感动坏了。
还有这种女人,居然会考虑到大王进洞房的状态?
必须大加褒奖。
“难为你想得细致。寡人原该封你为忠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