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办法,好就好在把责任推给法律。
你够不上条条,裁你没商量。
李存勖想了一下,看了看张文达。
张文达会意,连忙说道:“圣人,臣准备专门派员考察京官,但请陛下下旨,外官考核暂时延后,待吏部重新拟定规则。不知圣意如何?”
地方上的外地官员,那是山高皇帝远,如果他们也反抗的话,恐怕不是停朝,而是造反了。
孟知祥明白张文达的顾虑,赶紧支持:“圣人,各地州郡,相差甚远,吏部的确要仔细参详,方能制定合理的法度。臣以为,或者以一年为期,有了统一的法度,再逐渐向全国推广,似乎更加稳妥些。”
见皇上还在沉吟,任圜又赶紧上奏:“圣人,臣有四条大纲:有特殊才能的擢,能尽本职者留,名不副实者黜,且考核对象仅限四品以下官员。陛下觉得是否可行?”
李存勖问了一句:“那四品以上官员呢?”
任圜解释道:“四品以上官员,已经是国家大臣,该由吏部逐一审核,上报圣听。”
听到点名了,张敬达连忙说道:“圣人,任尚书所言不错,这四品以上官员,臣等亲自审查,绝不辜负圣恩。”
李存勖摇了摇头。
“那好吧,王正言,官员们的俸禄,本月照常发放。任圜,去通知他们,明日起,照例上朝。”
王正言听说又要出钱,脸上肌肉扭曲了一下,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领旨。
看着张敬达:“吏部考察京官,有没有合适人选?”
张敬达其实对吏部的人都还不大熟悉,皇上这么问,只好如实回答:“回禀圣人,臣于吏部的干练臣工,还不是很熟悉,回到吏部,臣自当仔细考察,然后上奏。”
卢汝弼也插了一句嘴:“圣人,臣有个堂兄名卢文纪,如今就在吏部。臣素知堂兄熟悉法度,为人严谨,斗胆推荐,不知圣意如何?”
李存勖愣了一下,笑了。
“卢卿,你可真是举贤不避亲啦。”
卢汝弼也赶紧笑了笑:“臣一意兴复大唐,造福百姓,故此不敢因亲废贤。”
李存勖点点头:“张卿就可了解一下,如果可用,也别辜负了卢尚书的苦心。”
张敬达有些意外,这卢汝弼公然插手到自己的吏部。可是现在新唐初立,自己的吏部的确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还很陌生,自己虽是吏部尚书,但对这个卢文纪,却并不了解。好在皇上还是让自己去审查,那就还有黜留的机会。
本来还想跟李知柔说两句,但现在卢汝弼先冒头,那就吩咐他吧。
“卢卿,黠戛斯部落的王子马托夫,如今在辽国为质,但是黠戛斯王病重,你前往化龙城,面见辽国皇帝阿保机,斡旋此事,请阿保机将人质放还。”
卢汝弼心想我这为堂兄一出头,倒是给自己找事了。不愧是司空图的学生,当即表示:“圣人放心,臣此去,必令辽国皇帝知情识礼,务必……”
李存勖童心陡起,让张居翰取来一个锦囊,自己在御案上写了五个字,然后装进锦囊,让张居翰火漆封牢之后交给了卢汝弼。
“这锦囊,卢卿妥善收好。若阿保机讲理,则原样送还于朕。若阿保机坚决不放人,卢卿可将锦囊交付辽国皇帝。”
见李存勖玩了这一出,神神秘秘的,众臣都是大为好奇,但显然圣人又在施展神通了,大家也只好眼巴巴看着卢汝弼谢恩。
卢汝弼看了一眼群臣,心里在说:最苦的是我好吧,千里迢迢去见阿保机,拿着个锦囊还不许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