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
听见白佳怡砸人家画展的时候，我是有点生气的。
毕竟，我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能帮她的忙都帮了。
这家伙却还跑出去闯祸，更有甚者还把这个祸闯到了我们家的头上，叫金志谦抓了个现行，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白佳怡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气闷，许是感觉到了自责。
她的眼泪就在我的眼前，一滴一滴的顺着她的下颚滴落在她的腿上。
不知道为什么。
看见这个场景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萱。
那时候，她也像是这样，在我面前，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无声的哭泣。
而当记忆中的身影与眼前人重叠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有些不忍责怪她了。
不行！
绝对不行！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忍，用近乎蛮横的语气对她道：“出了事儿就知道哭，难道你以为哭几声，就能把这事儿解决吗？”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闹这一场让公司损失多少钱？”
“足足几百万啊！”
“你知不知道几百万是什么概念？”
“我知道，我……”
白佳怡原本已经抬起头。
可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又低下了头，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说：“他，他骗了我。”
“他们，他说好不会叫别人知道我的。”
“可是他没有，他把我的名字写上去了。”
“如果，如果被别人看到，我，我就真的没法活下去了。”
白佳怡泪眼婆娑的看向我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我会想办法还你钱的，我，我一定会还给你钱的……”
说到最后这几个字的时候，她已经哭的梨花带雨，几乎已经到了吐字不清的地步，可我仍旧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曾几何时，也有人在我的面前，说出过同样的话。
“金总？”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转身看向我身后的金志谦道：“她的名字被写在什么上面了？”
金志谦看我的眼神，多少是带了几分心虚。
“是画展，画展那边的几幅作品。”
“里面有几幅画，带，带了白佳怡的名字……”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
我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哪里还能不知道，白佳怡口中的他们是谁呢？
我哪里还能猜不到，白佳怡说的他们把她的名字写了上去，是写在什么地方了呢？
“金总。”
我扭头看向金志谦道：“画呢？”
“什，什么画？”
金志谦眨眨眼问。
“你说呢？”
我瞪了金志谦一眼道：“别给我装傻充愣，抓紧给我拿过来！”
金志谦这下也没了办法。
最后，他还是叫人将画取了过来。
而当他手下员工把画送过来的时候。
白佳怡的双眼一下子就变得一片血红。
紧接着，她迈步上前，将那已经碎成了好多片的画给夺了过去，近乎是疯魔的当着我们的面将那画又给撕碎了好几片。
而等到将画彻底撕烂的时候，她似乎才终于回过神。
她转过头，满眼恳求的看着我道：“别，别看，求，求求你……”
看她这个表情。
我哪里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呢？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白佳怡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碎纸片递给我。
她的眼眸里，满是泪水：“如果，如果被别人看见，我真的，真的会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