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仇恨岂可同日而语!”
崔夫人看了她一眼,苦涩一笑:“长孙冲诬告彪子在先,自此身败名裂,丢官罢职是他罪有应得,齐国公即便心再有不甘,可道理却不在他那边,也只能自认计差一筹。
可是丫头,你退婚这件事就等于在他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
更何况,关陇也想借你和长孙冲联姻一事,推选齐国公担任尚书省右仆射。
一旦婚事做罢,他们的计划就要彻底落空,彪子可不就变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李丽质咬了咬牙:“婶娘,我身有恶疾,不能嫁人!”
“傻丫头,人家要的只是嫡长公主这个身份,而不是你这个人!”崔夫人好笑着摸了摸李丽质的头:“就算嫡长公主是一尊泥胎,但只要供在家里,就可以高官得坐骏马得骑。”
李丽质红着俏脸在她耳边轻语几句,崔夫人这才恍然大悟,惆怅道:“彪子这样给你诊病的确犯了忌讳,要么杀了他,要么嫁给他!
但...既然你舍不得杀彪子,但是五年之约谁又敢作保啊!”
李丽质撒娇抱住她的手臂:“婶娘,你可一定要帮我。”
崔夫人苦笑:“你让婶娘怎么帮你,曹国公可是将传宗接代的希望全都放在了彪子身上!你身有恶疾,尚公主后又不能纳妾,岂不是让.......”
李丽质悲从心中来,珠泪簌簌滚落。
崔夫人看的于心不忍,挽住她消瘦肩膀安慰道:“好了,反正彪子还没加冠,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咱们还是先考虑当务之急。”
“婶娘可有办法?”李丽质抹去眼泪,柔声道。
崔夫人冷笑道:“现在我已经明白,彪子为何要将自己的赔率定为一赔一了。
如果定高了,人家就可以算准咱们几家的家底,以小博大。
但彪子偏偏将赔率定为了一赔一,那些人真想要让咱们伤筋动骨,就必须再拿出三十万贯。
现在府中总共有六十万贯铜钱,平康坊的七十三家赌坊,有四十二家是关陇的,如今最佳的应对方法,就是以牙还牙!”
李丽质噗嗤一笑,道:“婶娘和彪子想到一块儿去了,但是彪子坚信自己能赢!”
“他真的有把握!”崔夫人慎重追问,她的想法是将这六十万贯全押在百骑身上,这样一来,就算输了也能弥补些府中赌局造成的损失。
可如果将这六十万贯押在李斯文身上风险就太大了。
“程伯伯昨日去了蓝田,亲眼见到了彪子准备的赛马。”李丽质得意道:“况且,彪子将府中赌局赔率定为一赔一,就是要借关陇的钱去砸他们自己的盘。”
崔夫人震惊的看着她,以前的李斯文和程处弼都痴迷于武事,不大的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领兵打仗,对这些谋算根本就不屑一顾。
可自从他被袁天罡召回魂魄后,整个人都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只是她依然无法相信,这假道伐虢、借鸡生蛋的妙计,会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想出来的。
“那彪子人呢!还有两天就要比赛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们昨天就混在程伯伯的亲卫中,偷偷回来了!”李丽质笑道:“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去了曹国公府。”
崔夫人一听就明白,这小子是在玩连环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