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看到此情此景,犹豫道:“皇上,臣妾看着王钦并不像只是喝了酒的样子,倒像是在发狂。说起来李玉比王钦小了好几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都压不住王钦,也让人不得不觉得奇怪。”
皇帝的脸色更加阴郁:“让人传太医来,看看那个狗奴才到底发了什么癔症,才这般胆大妄为!”
又看向莲心,不悦道:“皇后给你和王钦赐婚不少日子了,眼看婚期将至,王钦却干出此等胆大妄为的事情来,你难道一点不知?”
莲心低头,瞬间泪眼婆娑:“皇上,从来有男女婚前不得相见的传统。奴婢蒙皇后娘娘恩典,赐下一门婚事,虽然身为奴婢,免不了在伺候主子时碰上。但奴婢到底是好人家的女儿,私下里不敢逾矩,只老老实实的守着规矩等婚期。奴婢对王钦这半年的情况,只怕还没有他的徒弟们了解。”
皇帝见她说得有理,视线便顺着转到了李玉头上。
李玉忙回禀道:“皇上,奴才的师父近来是偶尔有些糊涂,着三不着两的。奴才只以为他喝多了吹牛,说出许多胡话来。如今想来,只怕是早有端倪。皇上,都是奴才的错——”
皇帝的话像是淬了冰水,带着冷冽的寒意:“自然是你的错,朕要你现在就去将功补过,仔仔细细抄了他的下房,看看这个狗奴才,到底在发什么狂!”
过了一炷香时分,李玉便领了一个手捧黄杨木盒子的小太监进来,躬着身子不敢抬头:“皇上,奴才奉旨查抄,竟搜到这些东西,实在不堪入目,奴才不敢擅专,不得不带了过来,只怕污了皇上的眼睛。”
皇帝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肌肉就不自觉地搐动起来,沉沉道:“不必再问,直接拖出去打死!”
太医江与彬此刻适时的进殿禀报道:“皇上,王钦服食了许多阿肌苏丸,这,这是外面坊间的脏药,所以他才神志不清,行事荒唐。而且,按照他的脉象来看,他并非是头一次服用此药,只是这次药量格外大些,才不能自控。”
比起诊治皇后,查探犯事了的太监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差事,江与彬自告奋勇,便轻易得到了这个差事。
他回禀完微微抬头,眼神和娴嫔身边的惢心对上了,见惢心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就心怀甜蜜的低回了头去。
皇帝闭了眼睛,从牙缝里磨出三声:“好!好!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打死太便宜他了,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再‘贴加官’,在慎刑司曝尸三日,让全宫的内监轮流去看,以儆效尤,看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秽乱后宫!”
海兰旁观了许久,此时轻声道:“王钦服药不能自控,免不了胡说八道起来,恐怕宫里流言,也是自他而起,他自己心虚,才栽赃到姐姐身上。”
正准备去看皇后的皇帝闻言骤然转头,看向娴嫔,似有动摇。
娴嫔道:“臣妾早说过,臣妾从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儿,清者自清,请皇上彻查。”
皇帝略一犹疑,道:“李玉,将指正娴嫔的宫人带去慎刑司细细审问。”
他的眼神又落到了娴嫔身上,略一犹疑,还是道:“玫贵人生产当日,娴嫔也在现场,就抄百卷《往生经》,亲自供去宝华殿,就当是尽一尽你的心吧。”
这就是变相的解了娴嫔的禁足,今日之事一出,皇帝对王钦毫无信任可言,一颗心就轻易的偏向了娴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