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又是惊,又是喜,不知道她说的是喜欢秋千,还是喜欢凌霄花,亦或者——
想到这个可能,进忠就觉得自己正在在云头漫步,脚底下是软绵绵的云层,每一步都让人失了力气,恨不得醉死在这芬芳馥郁的温柔乡里。
见他大脑一片空白的卡顿样子,嬿婉的帕子在他脸上一甩,娇斥一句“呆子!”
梦里的前世是进忠对自己,跟管不住爪子的狗一样,时不时要来摸摸蹭蹭,宣示一下占有欲。那时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总是不大肯给他那个机会,只在有求于他时才肯放下身段服软。
但只要她一回头,进忠总是在她身后的,一招手,他就顺着她贴上来。
如今自己都这样了,他怎么倒跟傻了一样,一双对着她常常带着点勾人蛊惑的眼睛,如今无辜起来,倒真像是小狗一样惹人垂怜了。
进忠胸腔里跃动着巨大的欢喜,瞧着嬿婉眉翠含颦,靥红带恼,一副娇慵烂漫的样子,不由得心旌摇曳,恍惚得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央求道“令主儿,是奴才刚刚耳朵不好使了,没听清您刚刚说了什么。令主儿您能不能再赏奴才说一遍?”
嬿婉被偏爱的自是有恃无恐,一扭身子不肯理睬他“你既然没听见那便算了,本宫好话不说第二遍。”
任由进忠舌灿莲花的吐出一大番哄她的话来,她也不肯再提,只用一双清凌凌的妙目定定的瞧着进忠。最后倒是进忠耳根微红,先羞赧了起来。
进忠去催奶娘抱来五阿哥,嬿婉盯着他背影的一把细腰,愤愤的嘀咕道“呸!你原来苗而不秀,是个银样腊枪头!”
平日里显得多能似的,真到时候了,又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回去,当真是中看不中用。
可转念一想,进忠那受宠若惊的样子,显然是想不到她会这样的垂青,反而心生羞惭,觉得他自己是配不上了的。
如此想来,又觉得他可怜,倒好似自己平常亏待了他去。
待进忠亲手托着永琰进来,嬿婉又惊奇的发现,他如今竟然已经抱得很是有模有样了。
永琰的头枕在进忠的臂弯里,进忠一手小心托着他的腰背,一手环着永琰从下托住他的小腿。
永琰在他怀里显然自在的很,一双大眼睛睁着看,透露出两分好奇来,还津津有味的吃着手。
嬿婉一只手拿着亲自缝的布老虎,一只手拿着拨浪鼓甩着逗他玩,他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嬿婉“嗷呜!嗷呜!”的学老虎叫,他也不怕,笑得越发开心了。
进忠轻轻晃动着身子摇着永琰,对嬿婉笑道“咱们五阿哥这么小就爱笑,不像别的孩子爱哭,可见是个聪明伶俐的。长相也随了您,将来必然是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
嬿婉捏着帕子给永琰擦了口水,见进忠一直晃着孩子,头上都沁出来了汗,也换了块儿干净帕子替他揩了。
进忠抱着永琰就愣在了原地,永琰见摇晃停了,咧了嘴就要嚎,嬿婉忙从进忠手里抱过孩子,颠了两下,才哄住了这个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