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懿已经说不上话,惢心忙给皇帝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道“皇上,冷宫里那日突然出现好多毒蛇,主儿和奴婢几乎要被害死在那里。若不是凌侍卫出手相救,主儿都不能活着出来见皇上了。”
“主儿只是为了感激凌侍卫的救命之恩。主儿和奴婢当时在冷宫里缺衣少食,连布片都只有碎布头,除了鞋垫,没有别的能做。做鞋的黑布,还是皇上金口玉言允许主儿出冷宫后,内务府才孝敬的。”
“皇上,主儿并非是有意选择的鞋垫,而是手头拮据,只能做这个。”
碎布头?这是超出皇帝接触范围的事物,如懿从前也绝瞧不上这些。
皇帝知道如懿在冷宫的生活艰难,但这样的细节带来的冲击力却是更大。皇帝下意识看向如懿,神色略有复杂。
进忠笑道“既然如此,若真是问心无愧,娴贵人刚刚怎么不坦荡的说出来,反而将靴子推到了你身上,言辞间多有避嫌之意?”
“再说了,惢心,你是娴贵人的心腹,许多事情,娴贵人授意你,你还能不做么?”进忠说着,就看向了那靴子上的如意云纹。
皇帝顺着他的眼神沉沉看去“如懿,朕只问你一句,你是如何知道凌云彻的鞋样大小的?”
如懿和惢心一时间都是哑口无言。
皇帝见二人俱是沉默,脸上就透出不耐烦来。
进忠觑了一眼皇帝的神色道“娴贵人,皇上还等着您的话呢?这靴子和鞋垫多是未婚女子送给情郎的定情之物。皇上顾及您的脸面,没有公开处置,但您总得给皇上一个交代啊。”
如懿下意识反驳道“不,不,是惢心做的。”
话音未落,却见海兰挺着肚子,已经闯了进来。
门口把守的宫人投鼠忌器,对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宫嫔,并不敢狠拦着。
海兰直直冲了进来,连行礼都顾不上道“皇上,嫔妾在门口听了许久,实在要替姐姐喊冤。”
皇帝看到她更是心烦,神色如冰,冷冷地瞪了一眼李玉,斥道“海常在,你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传朕的旨意,海常在擅自闯宫,目无尊上,着即刻起降为答应,禁足延禧宫,不得外出。身边伺候的人侍奉不周,更不能规劝主子,全都拉出去打二十板子,也好长长记性。”
海兰没想到皇帝如此雷霆之怒,一时之间顿了一下。但见有嬷嬷要拉她下去,一甩手不肯被人束缚,急忙道“皇上,惢心一个未婚女子给凌云彻一个未婚男子做了双靴子,原是他们暗生情愫。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是常有的事儿,您怪到姐姐头上做什么?”
她不顾自己六个月的身子,做这样大的动作,吓得周围的嬷嬷们不敢碰她,唯恐伤及龙嗣的罪名落在了自己身上。
听出了海兰的言外之意,刚刚还在为如懿辩驳的惢心瞬间白了脸。连故意去通知海兰来帮忙的李玉也如遭雷劈,傻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