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奇道:“这是你从进宫时便待着的爱物,时常拿在手里把玩着,怎么如今就送给了和恪?”
舒嫔的视线在自己的琥珀佩上如蜻蜓点水一般,一闪而过,又落在了和恪柔嫩的小脸上。
和恪不哭不闹,正咂吧着小嘴,很是可爱。
舒嫔不由得对和恪展开一个笑,长久冷淡的人骤然一笑,如同冰雪消融,百花盛开。
她又是羡慕,又是失落,最后都化为唇边一个无可奈何的弧度:“这是臣妾出生时阿玛赠予臣妾的,臣妾本想着自己若是有了女儿,也能送给她。”
“不想臣妾进宫后长久没能有这样的福气。但皇上的女儿臣妾也是一样疼爱的,和恪可爱,送给她也是一样的。”
她话里的落寞犹如实质,砸在皇帝心头,也让慧贵妃的笑意有些微变色。
若在此时仔细去看皇帝的面色,就能瞧见他脸上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嘴角带着温润的笑意,眼里含着几分嘉许和情意道:“也是难为你这样疼和恪。”
顿了一下,皇帝继续道:“子嗣原是上天注定,不必也不能强求。即便没有子嗣,朕也不会疏冷了你。意欢,你很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作茧自缚。”
这话说的温情脉脉,不光舒嫔感动,一双杏眼含情凝睇君王,入宫的新人也为这话所倾倒。一个个只惋惜皇帝说这话的对象不是自己,若能得这般深重的情意,想来也不辜负此生了。
但知晓内情的三人只觉得窒息,慧贵妃率先不忍直视的偏开头,不让旁人瞧见她的脸色。
和敬听到这话脸上则有怒气闪过,她皇额娘还在这里呢,皇上这样对妃妾宠爱,还有深情之语,岂不是伤了皇额娘的脸面,还伤了皇额娘的心呢?
皇后留神到和敬,心中熨帖于女儿的贴心,只含笑喂了她一个果脯。
皇后从前规矩大,少在外人面前这样亲近女儿,和敬不由得略带愕然地看向自己的额娘,就见皇后冲她摇摇头。
于皇后而言,皇帝对她如何已经不要紧了,只要皇帝疼爱她的一双儿女就足够了。她自永琏出事儿才反应过来,不该让儿女插手后宫之事中去,也不该将失宠的压力压到两个孩子身上。
嬿婉则状似无知无觉道:“皇上说的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舒嫔妹妹还如此年轻,又何必早早断定将来之事呢?”
皇帝虽然又一次看到了舒嫔的真心,但看样子并不准备让舒嫔生子,只会在宠爱上多加补偿。
若舒嫔一直认不清皇帝的面目,当然她也还没有认清的机会,那无子总比逼死自个儿的强。
再往后嘉贵人还在禁足,庆贵人亲近嬿婉,送了整整一匣子珍珠串的珠花。
晋贵人送的是一根珍珠串儿,她在看到庆贵人的礼物时便开始懊悔自己的敷衍,但一下子拿不出第二件东西,只能硬着头皮送上去。
她恰在庆贵人之后,自然尴尬到了十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