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许久不到储秀宫中来,只见储秀宫院中移栽的两株禺州桂花,簇簇碎金一般的黄色花朵缀于翠绿的叶间,香气馥郁。
嬿婉站在树下,深深地嗅一口,满肺芬芳。树下散着飘落的花叶,无人打扫。
舒妃身边的荷惜匆匆而来,行礼道:“不知令贵妃娘娘前来,我家小主还病着,不得远应,求娘娘见谅。”
嬿婉笑容清浅:“舒妃妹妹是因为照顾皇上染了病,所以才一直身子不适,本宫只有谢她的份儿,又如何会与她计较。”
“她迟迟不好,皇后娘娘也惦记着,便令本宫来探望一二。”
舒妃的疥疮早就好了,否则嬿婉也不会来。如今长久抱病,不肯见人,只怕是心病了。
荷惜又是一福:“多谢娘娘体恤。”便引着嬿婉往里去。
储秀宫的檐下斗栱、梁枋都装饰着苏式彩画,用的是金琢墨苏画的工艺。以大量金箔衬地,退晕层次便能很是丰富。
枋心画着西番莲等纹饰,锦地上绘有山水花鸟,又秀丽又华贵,一瞧便知晓是宠妃的居所。
嬿婉的目光在苏式彩画上轻轻一点,便走进了殿中。
明厅之中是一水儿的紫檀木家具,古朴里透着点儿雅致,因着舒妃好诗书,坐榻对面便是一墙书架,磊着满满的书,旁边宽案上设着笔砚,旁边挂着各色书画墨宝。
舒妃衣饰简素,脸上丝毫不见晋位的喜悦,见到嬿婉也是神色淡淡地行礼,不似寻常时的冷然傲意,却多了几分颓意和厌世的淡漠。
嬿婉拿起案上的宣纸,只见上面小字娟秀,旁边还有几点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