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奸细!”柳明诚轻吐了三个字,祁翀也点了点头。
对方埋伏在他们回京必经线路上,这说明对方至少已经掌握了碧玉没死而且他们要接回碧玉这个消息,而这件事他们当然不会大肆宣扬,掌握这个情况的除了祁翀身边之人以外,只有京兆府的人。
但京兆府人太多了,谁都有可能看过钱家兄弟的供状,从而猜出碧玉回京之事。
“这件事让忱弟和许府丞去查查吧,看来京兆府得重新过一遍筛子了!”
早膳端了上来,韩炎自去休息。趁着用膳的时间,祁翀将昨晚碧玉所述也讲了一遍给柳明诚听。
“义父,您不是在湄儿河畔有人吗?就没人发现越王这个秘密?”
柳明诚苦笑道:“臣安排的人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更不会用媚术惑人,是以还真没发现这一节。”
“后天我去简家庄子参加猎雉大会,打算借机探一探简家。”
“也好,晚上在老杜的庄子碰个头吧,该重新捋捋这事儿了。”
用完早膳,柳明诚去衙门点卯,祁翀借着给寺庙送布施的机会再次来到大觉寺。
这次,空受住持远接高迎,喜滋滋地将万贯铜钱抬进了寺中。
有了这万贯铜钱打底,空受的热情显而易见的高涨起来,一再挽留祁翀中午留下用素斋。
“吃饭就不必了,倒是有一事想向住持大师请教。”
“不敢当,殿下请讲,贫僧定知无不言。”
“大师也是佛门中人,应该对少林寺不陌生吧?可知这京城内外可有什么人与少林寺有传承?”
“呃......这个嘛——殿下,老衲带您参观一下敝寺吧?”
“参观就不必......”
“殿下,这边请。您看这正殿您昨日已经来过了,这三尊佛像上一次塑金身还是二十年前呢,您看这金漆都脱落了。阿弥陀佛,贫僧无能啊,惭愧惭愧!
这后殿供奉的是十八罗汉,东侧配殿是观音殿,供奉的自然是观世音菩萨;西侧配殿地藏殿供奉的是地藏菩萨,都是泥胎呀,这上面的彩漆斑驳陆离,残破不堪,唉呀,要是都换成铜像就好了......”
空受和尚仿佛在自言自语,祁翀却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这死和尚分别是在敲诈!
祁翀忍不住怼道:“大师,贵寺看着可不穷啊!那一屋子的好摆设也能换不少钱吧?”
“不够啊!不够啊!远远不够啊!”空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要多少才肯说?”祁翀懒得跟他扯皮,直接发问。
“殿下爽快!”空受露出了市侩的笑容,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金二十斤,铜两千斤!”
“两......两千斤?你咋不去抢呢?”祁翀快抓狂了,眼前这个和尚实在太欠揍了!
“两千斤铜只够铸个观音的,其他的还没着落呢!多乎哉?不多也!”空受摇头晃脑道。
“行,我给你!可以说了吧?”祁翀翻了翻白眼,无奈地妥协了。
“显光寺的住持如海禅师就是少林弟子呀!还是当今少林方丈的嫡传弟子呢!”
“显光寺?”此言一出,祁翀有如醍醐灌顶——庞家庄就在显光寺附近!
有了这个重大发现,祁翀无心再享用什么素斋,立即离开了大觉寺。
“殿下,金和铜什么时候送来呀......”身后传来了空受贱兮兮的声音。
没有得到祁翀的回应,空受也不恼,笑呵呵地踱到了后园,一身粗麻布衣的空闻正忙着挑水浇地。
“秦王送来了一万贯钱,一会儿你去买些肉和大米白面,多买些!”空受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水瓢浇起了水。
“又买肉?”空闻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件事不大满意。
“又不是我们吃!孩子们还在长身体,不能光吃青菜豆腐粟米饭!师兄,你不要有执念,只要心是正的,佛祖不会怪罪的。”
“哦!”
“听说这秦王挺有钱的,要是能多讨些布施就好了。”
“嗯!”
“我还跟他要了金和铜,你说他真的会给吗......”
“殿下,根据小六子传回来的消息,显光寺的和尚的确是习武的,他现在已经剃了头,在寺中做了小沙弥,因此每天也会跟着练些基本功。另外,据他说,前两日住持如海带着几名弟子下了山,说是去托钵化缘了,但都带着兵刃,有些奇怪。他们今日早晨方回,但只回来了两人,一是如海,另一人是知客僧性照,其余人不见踪迹,对外说是出门云游了。”连述寥寥几句将刚才得到的消息禀报给祁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