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翀重新带好头套、帷帽敲了敲门,很快如定带人来开了门,将祁翀、方实又带到了大殿前。
大殿前韩炎也操练和尚们一天了,正与众僧盘膝对坐,做最后的总结:“人之善斗者,一身四肢屈伸变化,有无穷尽之形,故前正而后奇,忽焉正后而奇前;正聚而奇散,忽焉正散而奇聚。自一人以至百千万人,同一法也。”
一僧问道:“敢问先生,如何是‘顺人之势,借人之力’?”
韩炎答道:“须知他出力在何处,我不于此处与他斗力,姑且忍之,待其旧力略过、新力未发,然后乘之,所以顺人之势、借人之力也。上乘落、下乘起,俱有之。勾、刀、枪、棍,千步万步,俱是乘人旧力略过,新力未发而急进压杀焉。”
又问道:“棍法要义如何一言以蔽之?”
韩炎又答:“阴阳要转,两手要直,前脚要曲,后脚要直,一打一揭,遍身着力,步步进前,天下无敌。”
答完这句抬头见祁翀已到眼前,便站起身来对祁翀点头示意。祁翀也微微点头,表示事情顺利。
韩炎便对如澂道:“大师,今日便到这里吧,天色已晚,在下等也要告辞下山了!”
“阿弥陀佛!多谢怀先生不吝赐教,众弟子受益匪浅,感激不尽!”如澂合十道谢。
“不过是场交易而已,大师不必介怀。告辞!”韩炎转身便要离开。
“诶——且慢!”如澂连忙制止道,“怀先生,不知敝师弟如淳,您打算何时放归呀?”
“我为何要放他回来?”韩炎瞪着眼装起了糊涂。
“不是说好了让你们进藏经阁便放我师弟回来吗?难道你们要反悔不成?”如定慌忙道。
韩炎摇头道:“大师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在下原来是说用如淳大师换几本秘笈,可你们没答应啊!你们说的用传授武功换取进入藏经阁一天,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跟如淳和尚有什么关系呢?你们既没有交出如海,也没有拿秘笈来,凭什么让我放了如淳呢?振风镖局不做亏本买卖!”
我们凭本事抓的人,凭什么要放回来?哼!
“这......”如澂、如定都傻了眼,这账是应该这么算的吗?好像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呀!
“那怀先生打算一直扣着如淳师弟不放了?”
“至少在抓到如海前我不能放他,否则如何保证少林不会包庇如海呢?”
如澂心中暗暗叫苦,他也知道此刻自己手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逼人家放人的筹码,但还是有些不甘心,便又做了最后的尝试:“怀先生,如淳可以暂时跟先生走,但老衲以为他的身份不应该是人质或者囚犯,而是少林派去协助怀先生捉拿如海的帮手!要知道,整个少林,除了如海师兄便只有如淳师弟的武功最好,他或可助怀先生一臂之力!”
捉拿如海需不需要如淳帮忙尚在两说,但少林如果真以协助的名义将如淳派在祁翀身边,那就表示少林和秦王府结盟,这对于少林来说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对于祁翀来说却是得了里子——毕竟少林再不济也是禅宗第一寺,有了这个助力总不会是件坏事。
韩炎还在犹豫不决,祁翀插话道:“怀先生,在下以为如澂方丈的提议有些道理,不妨考虑一下。”
见祁翀肯定了如澂的提议,韩炎便顺势答应了下来。
“既如此,大师是否需要给如淳大师写封信说明一二?”
如澂想了想让人取过文房四宝,在纸上写了三个大字:“随他去!”又取下自己的手串一起交给了韩炎:“请将这两物交予师弟,他会明白的!”
韩炎接过东西收起来,与众僧叉手道别,一行人下山而去。
走到山脚与众人会合正欲离去,忽见两条身影飞奔而来,正是玉阳子师徒。
云升今日穿了慕青连夜给他做的新衣服,身后背了“冰魄”剑,好不威风,连走路都雄赳赳气昂昂起来。
“怀兄留步!”玉阳子远远地喊了一声。
“何兄,这是专程来送我们的?”韩炎笑道。
“送自然是要送的,不过——恕在下冒昧,还有一事相求!”玉阳子有些忐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