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林海的自语,贾琏心中也涌起了一股不安。他知道,如果真的有这样一股势力存在,那么不仅是林家,连同将军府的处境也将变得异常危急起来。
想到远在京都的母亲,兄长和小妹,贾琏沉声问道:“姑父,我能做些什么吗?”
林海看着面前的少年,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琏儿,我来扬州也将近十年了,这江南之地,风景如画,却也暗流涌动。那些士绅,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各怀鬼胎,他们一直想要同我攀上关系,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贾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微微倾身向前,试探性地问道:“姑父的意思是,让我……做这个突破口?”
“没错,你正是最好的人选。你年轻,有朝气,那些老狐狸们不会对你起疑,而你的身份,又能让你轻易接触到他们。
扬州的盐政,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各路势力盘根错节,我欲整顿盐商,清除蛀虫,却苦于无从下手。
琏儿,你可愿助姑父一臂之力?”林海神色凝重的问道。
贾琏闻言,淡淡一笑:“姑父有命,侄儿怎敢不从!”
林海拍案赞道:“好。生子当如孙仲谋,我们琏儿亦不遑多让!”
面对林如海的夸赞,贾琏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羁与懒散。他这个人一向最是惫赖,若非事关亲人,或是触及他心底那份不为人知的骄傲,他绝不会多说一句话,更不会轻易展露自己的锋芒。
贾赦的回信如同插了翅膀一般,迅速飞至扬州。不过短短七天的功夫,林如海就收到了那封沉甸甸的家书。那晚,他独自坐在书房,烛光燃烧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进林府时,林如海已经带着贾赦的回信,径直去了贾敏的锦箨院。
夫妻二人关在房中,不知谈了些什么。只知,自那天起,贾敏便一病不起,原本就不怎么健康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就连林府的内务也全是下人在打理,她再也无力过问。
如此又过了几日,林如海的公务是愈发的繁忙了,有时几天都不着家,仿佛整个扬州的安危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这下,贾琏是彻底没人能管住他了。他本就是个性情中人,爱热闹,喜游玩,对于世间的繁文缛节向来不放在心上。如今,有了这难得的自由,他更是放开了手脚,带着一众豪奴四处游玩,赏花观柳,品酒听曲,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扬州的街头巷尾,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贾琏出手阔绰,又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很快便成了扬州城中的风云人物。那些商贾富豪、乡绅名流,都争相与他结交,希望能借他的光,同林海攀上关系,进而在扬州这片繁华之地谋得更多利益。
时光如梭,匆匆而过,转眼贾琏来扬州已是三年了。这三年里,他几乎把扬州的每一个角落都逛了个遍,无论是烟雨蒙蒙的瘦西湖,还是热闹非凡的东关街,都留下了他欢笑的身影。他眠花宿柳,与那些红楼名妓谈笑风生,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挥霍着家族的财富,享受着人间的乐趣。
这天,贾琏刚回到林家,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的脂粉味,就被雪客拉着往锦箨院跑去。
“二爷,快些,姑奶奶让您回府后就立刻过去!”雪客嘴里不停地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