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公子去找了帝都其他地界的混混头,也不跟他们磨叽了,开门见山的就让他们做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这白小公子的份量对于这些小混混又重了一些。
白小公子心想这事不行,姜家可能真会要了这些混混的命,虽是些鸡鸣狗盗之徒,也是有义气在,些混混也还养着一些乞儿,还有一些年老的乞丐。只是混混,不是泼皮无赖。自己虽不是孟尝君也不能让他们白白送了命。
于是决定去找了徐知霖商议此事。
徐知霖正在忙于婚礼事宜,一看到白小公子,心中以为公主也来了,发现就他一人感到可能出了什么事。白小公子把事情一说,徐知霖思虑片刻,唤出如梭,带人把公主府私宅旁的两处房子收拾一下给那些混混和他们照顾的乞丐安置了。又让白小公子去找他的两位哥哥与刘孝今说一下,能不能派几个人去护住那些混混,防止姜家出手伤人。
刘孝今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派得人中就有当年被白小公子砍了一刀的混混头。这几个混混当时被关进牢里,白夫人带着大夫和吃食看望过,几个混混在牢中没有受刑,几人从牢中出来就被带到刘大人的军中,现在刘大公子的手下,妥妥的体面人。
当天中午帝都的话风就变了,姜府察觉到想找到那几个混混头,发现有暗哨在保护着,群情激奋下,姜悠下午的处境更是惨烈。姜府现在举步维艰。
姜相知道,自是不甘心,不知道这是不是皇帝下的令。刘北屿长子刘孝今的人居然在其中,这刘孝今帮皇帝做事,明着在禁军当个小管,暗着就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一直没有查到就是最大的可疑。刘北屿是哪头的,一直看不清。
太后身体还是不好,越发的没有力气,皇帝这几日都在看着姜党的名单,想着这个时候要不要动手。
皇帝再忙都要去看樊妃,最近事情这样多,每每看到小稚也是实在是……忍着吧,最近怎么焦头烂额的。
任公公见皇帝如此就道:“陛下,这几日劳累,不如去凝肌池舒缓一下,解解乏。”
皇帝一想也是:“嗯,好吧。”皇帝在凝肌池泡着澡,没有叫小稚服侍,只有几位凝肌池当值的小侍女。
只泡了一会儿,任公公急急忙忙的进来:“陛下,有人朝姜悠扔刀子了。”
皇帝闭着眼:“嗯。”
任公公:“姜老夫人与姜夫人进宫了,在皇后宫中闹呢。”
皇帝:“嗯。”
任公公:“公主把姜大人挪出兽园,就了医,那俩进贡的熊嫌弃姜大人,公主要扩兽圈。姜大人被挪进了地牢。”
皇帝:“嗯。”
任公公:“公主把戈蒙放出来,因东胡进贡的那两只畜生很得公主欢心。”
皇帝听到呵呵一笑:“嗯。”
任公公:“帝都里,关于公主的流言四起,不堪入耳,出自己姜府。”
皇帝:“什么?”皇帝睁开眼,回头看着任公公。
任公公:“陛下,刘司使来报已经压下了,白家小公子压下的。徐大人也出了力。”
皇帝:“姜贼!姜家……”皇帝长吐一口气,慵懒的说,“姜老夫子与姜夫人就留在宫中吧,多留些时日也是可以的。”
任公公心里一转:“陛下,不如让这……姜老夫人、姜夫人去天牢照顾姜大人?要不……怎么留呀!”任公公也觉得就不要难为皇后了,皇后宫中已经炸锅了。
皇帝:“可,让皇后去办吧。”
任公公:“诺。”
姜老夫人、姜夫人在皇后宫中,见到皇后敷衍的行礼。你说这礼行的不规范吧,人家儿子、孙子都受着刑;你说这礼行的规范吧,又不到位。皇后又不能太多苛责,还是要忍着。
姜老夫人还是有点儿数的,话说的客气,实刚还是给了皇后压力。皇后心里看到这姜家的人多反胃,面上也要装着雍容华贵、宽厚温和。
姜老夫人:“臣夫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求皇后娘娘。怎么也要把我家大郎从那兽园挪出来。听说。没有一块好肉,公主下手太狠了。”说着就落下泪来,姜夫人哭得不出声,那眼泪却是唰唰的落。皇后这看掉眼泪也是也烦,难怪皇帝就不愿意听哭声、见掉泪,想起太后当年好像也是动不动就哭,先帝中吃这套的。可皇帝却是特别的烦,太后用对先帝的法子再对皇帝就适得其反。
皇后惊诧道:“呦,这么大的事,什么没有通知到姜相府里,姜大人上午就被挪出兽园了。”姜老夫人、姜夫人都愣住了。“公主说是那两只进贡的猫熊嫌弃姜大人占地方,笼子小,就让把姜大人挪了出来。”姜老夫人、姜夫人一听:什么?被畜生嫌弃?还好不是放进狮、豹、虎、黑熊圈里。皇后接着说:“姜老夫人,公主就一说,也是要人命的。”
姜老夫人一听说道公主来劲儿了:“娘娘,公主这小上年纪,戾气太重,连个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天天身边跟着两个外男,成什么样子。京城那闲话都传成什么样了?”
皇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悠悠的说:“姜老夫人,还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不如。”姜老夫人一听一愣,怎么皇后居然这样说了,“这公主,两次遇刺,性情越发不好了,谁惹谁倒霉,一说她身上就像长出了刺一样。全宫上下不能不听,若是违反了她的意思,她自己就要亲自动手了,那要出了人命可怎么得了。那日姜大人被打不就是与公主硬碰硬。都是当娘的,本宫与陛下只能哄着,”姜老夫人、姜夫人从来没有见皇后说这么多,“为了让公主高兴,本宫与陛下搭进出多少银子。”说完,皇后喝了一口茶。
姜老夫人一脸怒气的说:“那不能这样依着公主,这倒霉的还不是百姓。”姜老夫人、与一旁服侍的项嬷嬷、侍女们心想:我们公主好着呢,你家那犊子玩意儿才是害人的东西。
姜夫人上前一下跪下磕头:“皇后娘娘开恩呀,臣妇的儿还挂在城楼上,都有人向臣妇儿身上扔刀子,臣妇的女儿的脸也被公主打破了。皇后娘娘为臣妇做主呀。臣妇的相公、儿子、女儿都被公主欺压了。皇后娘娘无论无何也要给姜府一个交待。”
皇后听到这话就想杖毙了她,雷霆雨露皆是君,因为什么罚你们,心里真是没点儿数嘛?自己家姑息养奸不说,有错还是别人家的。我家的公主好着呢。
皇后心里清楚,姜家就是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才敢这样,不过真是怪事,姜家无德,为何子弟皆是读书的料,就是姜悠也是灵光的很,小小年纪就是举人,这样的人才好好的肯定能让姜家再辉煌几代,可这就不干的事儿。可见,这人品才是头等重要的事。书读得再好,心眼坏了最是危险,真是祸国殃民。
皇后:“可……姜公子的案子,确实本宫做不了主呀。”
姜老夫人也跪下了:“娘娘呀,求娘娘给姜府一个交待,公主定要严惩。”皇后气得白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这两位夫人,还好是两位夫人都跪着,低着头。项嬷嬷一脸的怒气,这跪着的都是诰命夫人呀,什么德性。
皇后一换脸又温和的道:“快把老夫人、夫人扶起来,你们看不到嘛?”小侍女真是好嫌弃呀,不得不上前去扶。结果,这二位就是不起来。
皇后爽快的道:“老夫人呀,真不必这样,这是多大的事呀!”姜老夫人、姜夫人一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皇后,皇后都要上手去扶了,姜老夫人这才被侍女与姜夫人搀起来。“快让姜老夫人坐下。”皇后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姜老夫人:“皇后娘娘,臣夫本想去拜见太后,也不知道太后身体如何了。”
皇后心道:想用太后来压她不成?没门,就是太后让放,也不成。大不了就让公主再闹一通,看看会不会把你们也关进天牢里去。“太后,还在恢复中。最近太后嗜睡,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着,康王妃在侍疾。”
姜老夫人:“外头传言是公主给太后下的毒,娘娘,这公主的德行有亏呀。”
皇后:“那毒,太医院都诊不出来是什么毒,公主怎么会有这毒呢。”
姜老夫人:“可这一切都是始于公主开始,若那日不是公主拦着,我儿也不会被杖责。”
皇后脸色不好了:“天牢来报,说姜悠被吓死,陛下体恤姜家弃子之痛才让姜相取走尸身。次日,姜悠又活了过来,这事可得好好查查。这样一看,公主倒是有功了。”
姜夫人:“娘娘,公主打伤了姜念的脸,这女儿家的脸是多重要,还被那胡人……给……”姜夫人说不出口,皇后说了。
皇后:“谁让姜小姐当街惹公主,现在陛下跟公主说话也要斟酌一二,公主现在就是无法无天,管不了,谁都管不了。”皇后真有些烦了,爷们儿在朝堂难为着皇帝,这家的妇人在自己这难为着我,姜相是想在皇家之上嘛!这十几年,皇后也是够够的了,自己的公主也被逼差点儿失了心智。
姜老夫人:“臣妇可以替皇后管教公主。”
姜夫人:“姜念虽是冒犯了公主,也是无心之过。忠义之士说的实话都是良药苦口,都是忠义之言,也是冒犯之语,那还能都如此责罚了。”姜夫人就差没说是出“昏君”二字了。
皇后听完就当没入心的,一丝波澜都没有,早知道这是惯用伎俩,跟这样的人说不出理来。这时,看到任公公来了,项嬷嬷一见任公公也出殿内。皇后心里猜到皇帝可能有什么交待,但还是要把眼下的继续下去。“管不了,管不了,现在的孩子怎么管,姜夫人也应是知道的。今天上午把东胡使臣都气得生病了。这药钱还得宫里掏,陛下还让俩位太医去看呢,听说,病得可不轻呢。这使臣都病了,公主才把那个什么戈蒙给放出来。还不知道陛下拿什么东西跟公主换的,这才松口中。”
项嬷嬷进来说:“公主要三天扩建兽圈,公主很喜爱进贡的两只猛兽,陛下同意了,这才放了那个胡人,姜大人才被挪出来医治。”
姜夫人一听就急了:“那胡人辱我女儿,怎么关了不到一天就放了。”姜老夫人也在等着皇后回答。
项嬷嬷:“毕竟公主没有弄了人命来。”你家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不知道嘛。
姜老夫人心一横:“娘娘,律法中可以用钱来赎罪。姜家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恕姜悠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