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脸上堆起笑意,起身给萧雄斟了杯茶。
“将军英明,我已经安排人手,定将所有可能暴露的痕迹清理干净,甚至连替罪羊都找好了,不过,最近风声确实紧,还得低调行事。”
萧雄拈起杯盖,轻轻撇去茶汤上的浮沫,漫不经心的说,“哼,怕什么!那边我已经打点好关系,那些宗正府的人,自有人牵制,就算他卫钧怀疑,也找不到真凭实据,谁要敢多嘴多舌,找个由头抓起来,安个罪名杀鸡儆猴,看谁还敢乱说胡话!”
周安心领神会,“明白。”
萧雄拿起茶杯,两人以茶代酒碰了杯,相视一笑,继续欣赏天边皎洁的月光。
…
昏暗的牢房中,卫钧面色凝重的坐在桌前,对面是被铁链锁住,遭受了酷刑的吴昶。
“说吧,谁是此次赈灾贪污的主谋?”
卫钧眼神冰冷,紧紧的盯着他。
吴昶此刻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一只眼还被打肿充血,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哀嚎道,“大人,您让小的说什么呀?小的真是不知。”
卫钧不满地眯起眼,冷冷道,“既然你冥顽不灵,那休怪本官无情,来人,将他的家人一并看押!”
原本还死鸭子嘴硬的吴昶一听,顿时脸色煞白,额上渗出了大颗的汗珠,颤抖着说,“大人,此事与我家人无关,他们是无辜的啊!”
“无辜?你敢贪污赈灾粮,他们受你好处,如今连坐怎会无辜?”
吴昶垂下头,神色慌乱,眼中满是绝望和挣扎,身子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最终,他像是下定决心般长叹口气,“别牵连我的家人,这次贪污的主谋乃是县令罗炳忠大人和当地的几名富商。”
卫钧给旁边的记事官使了个颜色,他立马心领神会,动起笔来。
“大概是三月前,我记得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刚从城南切了半只烤鸭回去打算做下酒菜……”
“说重点!”卫钧不满地喝道。
他连忙笑道,“大人莫急,重点就在于我回去的路上,罗大人找到了我,他许我重金,让我为他们做账,掩盖贪污的痕迹。我一时鬼迷心窍,便答应了下来。”
“他们先是暗中勾结了本地几个无粮粮商,那些粮商各个老奸巨猾,眼中只有利益,将发霉变质的粮食混入赈灾粮中,然后虚报粮食的数量,明明只收了一半的粮食,却在账面上做足额,我按照他们的收益篡改账目,不得不做假账。”
“在分赃时,县令大人最为贪婪,拿走了足足六层的赃款,其余三成则被分发给了其他的官员,剩下的一成就被
“县衙的主簿四处奔走,负责上下打点,让消息不被泄露出去,管粮仓的校尉则在粮食入库时睁只眼闭只眼,任由那些劣质粮食入库。”
听到如此详细的贪污过程,卫钧气得猛拍桌案,脸色胀红。
他怒不可恶的骂道,“这群贪官污吏,赈灾粮可是百姓的命啊,他们竟如此欺上瞒下,简直就是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