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被踹中了心窝子,顿时感觉一阵闷疼。
他狼狈地爬起来,痛哭流涕,“一人做事一人当,若陛下真要怪罪,那就怪罪在我一人身上,舍我一人,保全李家!”
李贺钧族长心烦意燥的垂下眼眸,不想再看他一眼。
若仅仅只是科举舞弊一条罪责,他倒也不必这么担惊受怕。
偏偏江南众世家羁绊颇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一家被查出有其他犯罪,那他们也跑不了,以往还可以靠着权势疏通关系。
可如今天子大怒,铁了心的要整治他们,他们的天塌了!
就在他们绞尽脑汁的想着对应之策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等下人去查看发生什么,就见一众官兵匆匆而入,大声宣报,“陛下有旨,宣李家族长即刻进宫面圣!”
李贺钧听闻,心头猛的一颤,脸一刹那间变得苍白无比,嘴唇颤抖。
他身体发软,踉跄着退后了一步。
李容赶忙起身扶住他,担忧道,“爹,我跟你一起去!”
李贺钧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颤抖着抓住李容的手,面容紧张而严肃。
“容儿,你长大了,该担起家中的责任了,以后,要好好孝敬你母亲,敬爱家中长辈,遇事不要急躁,要冷静的思索对策……”
李容听到这些话,心里无比慌乱,哭着抓住李贺钧的手,声音中带了祈求。
“爹,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孩儿不想听,孩儿想等你回来!”
李贺钧一双浑浊的老眼通红,痛心道,“你必须成长起来,为父此去,还不知能不能回来,如果为父不在了,你便是家中的顶梁柱,你要撑起这个家啊!”
“李家族长,不能再耽搁了,这快马加鞭赶去京城也得日时间啊!”官兵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就去,这就去。”
李贺钧掰开李容的手,跟大家依依惜别。
李容哭喊着要过去拉住他,却被身旁的官兵拦下。
官兵厉声喝道,“陛下指令,谁敢阻拦?违令者杀无赦!”
家中族老一听,赶忙死死拽住了李容,任凭他挣扎呼喊。
三日后。
李贺钧惶恐不安的进了宫,在御书房见到了赵麒。
“草民李贺钧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恭敬的跪在地上行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
赵麒端坐在龙椅上,冰冷严肃的直视他,“李贺钧,朕听闻此次科举舞弊之事,你儿子也参与了?”
他诚惶诚恐地答道,“陛下,微臣实在不知此事啊!但臣回去一定会严查,若有族中子弟牵涉,定不姑息!”
气氛安静沉默,李贺钧久久没等到赵麒回应,心里有些发怵。
糟了!
刚才莫不是陛下故意如此问,就是想给他个主动认罪的机会?
他心里暗道,完了,这次是真的谁也救不了他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