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拓跋盛死了,他才能晋升。
此时撤了,那他之前所做的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但这都算轻的,严重地等于他自己给萧雄递交了个把柄。
怎么想都不能撤。
“不行,人已派出去,撤不了了,我承蒙大将军器重,怎能因一时之危,就当起缩头乌龟来了?不还有一晚上吗?放心,杀手不行,那我们就另寻他法,不瞒你说,我已派了暗影盟的人动手,对方手里可囤积着大量黑火药,这一次必让拓跋盛粉身碎骨!”
钱进德说得信誓旦旦,这是他赌的最大的一次。
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暗影盟?”周安不屑地皱起眉,轻嗤道,“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的江湖组织,你想靠他们成事儿,做梦呢!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古玩贩子已经被抓入刑部大牢了!”
“什么?!”
钱进德惊出一身冷汗,猛地起身,却不慎碰到了茶桌,船身剧烈摇晃了下。
“那可如何是好?”
他急躁地拍了下大腿,不断给自己找理由。
“幸好我全程并未露面,他应该不认得我。”
“他一个做古玩的,若没有一双火眼金睛,还怎么在这一行混下去?西市统共就这么大,来往也就是这么些人,他天天看着,怎么会分辨不出来?”
周安冷眼瞧着他,眼中带了丝奚落和无奈。
“你办事儿太不谨慎了!你不该让自己的人出马。”
“周兄,你得救我呀!大不了我吏部侍郎不当了,我继续做我的郎中,大将军不是手眼通天吗?你去求他派个人潜入刑部的大牢里,将那个古玩贩子暗杀了不就成了。”
钱进德傻眼了,此时,他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滞住了一般。
“莫慌!我这不是来了吗?”
周安将他惊慌失措的表现看在眼里,故作周全的安慰。
“此事并非没退路,只要你豁得出去,大将军自会保下你和你的家人。”
钱进德眼睛一亮,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张地说,“真的?!我就知道大将军重信守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你说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配合。”
“认罪伏诛。”
四个字,如一记重锤般砸在他的心头,他石化在当场。
“我?”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想确认周安在开玩笑。
“自然,你做了什么就认什么。”周安声音淡淡,却让他无比恐慌。
他慌神地将对面的桌子踢倒,大声怒骂,“好啊!你们想卸磨杀驴,把所有事都让我一个人承担是吧?你们不想让我活,那你们也别想好过,到时入了大理寺,我一定会将所有事情一字不落的全盘托出!”
“那你试试!”
周安不惧他威胁,声音陡然拔高,整个人气势也压了他一头。
“你想让全家都跟你陪葬,行啊!我会禀明了大将军,他一定会答应的。”
“你!”
钱进德气地面红耳赤,颤抖着指着他。
这就是他与虎谋皮的报应吗?
“钱大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抉择。”
周安拍了拍他的背,狞笑着安慰,“况且,让你认罪只是缓兵之计,只要你刺杀拓跋盛的理由合情合理,再由大将军及朝中大臣推波助澜一下,你未必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