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陆子欣总算醒了过来。
江婉麻利找来医生,激动重复:“醒了!醒了!我姐醒了!”
吴妈见陆子欣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禁不住喜极而泣。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医生受了她们感染,微笑给陆子欣检查。
“如果不是家属送医及时,你可能挨不过这一关。放松心情,好好调养,莫要辜负亲人们的一片心。”
陆子欣本来心如死灰,看着一左一右的弟媳和吴妈,不自觉泪光闪烁。
是她不好,总让亲人们伤心。
也是她不好,对不起她们,拖累了她们,弄丢了老陆家仅存的一点资产。
江婉喂她喝粥,低声安慰:“姐,不管发生什么,人没事就行。只要人在,就会有希望。”
陆子欣眼角滑下泪水,哽咽:“婉儿……家里什么都没了。”
江婉温声:“不,家里还有我们。姐,钱财宅子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都还好好的,迟早能赚得回来。”
陆子欣见她如此豁达乐观,不禁暗暗欣慰。
“婉儿,是姐的错……误信了奸人……拖累了你和子豪。”
江婉摇头:“一家人,没什么拖不拖累的。姐,以后别这么说了。”
陆子欣两天两夜没吃东西,吃了一碗白粥后,眉眼精神了一些。
不过,她仍是闷闷不乐。
傍晚时分,陆子豪和叶云川来看望她,还带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
“英子?”陆子欣挑了挑眉。
蔡英子扑了上前,泪水蜿蜒哭得梨花带雨。
“陆厂长!我——我和师傅都被弄下岗了!是姓朱的下的狠手!”
江婉暗暗惊讶。
一旁的叶云川压低嗓音解释:“子豪今天不死心,还想要去厂里调查。本想找这女孩子问问,谁知她说她被赶了出来,一个劲儿说要找欣姐……只能带她过来。”
江婉有些不悦,瞪了瞪陆子豪。
“姐刚刚醒,受不得刺激。”
厂子的事情都还一知半解,不是靠他一个愣头青冲动妄为就能摆得平的!
昨天受的教训不够,还敢冒冒失失再去!
陆子豪对上她的视线,心里顿时一阵发虚,连忙躲了开去。
蔡英子嘤嘤哭着,胡乱抓住陆子欣的手。
吴妈吓坏了,慌忙提醒:“有针头!针头在手里!别碰!”
蔡英子只好缩了回手。
陆子欣眉头皱起,问:“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蔡英子解释说,厂里前晚突然发生火灾,本来是他们后勤组和保卫科的人一同巡逻看管仓库。
谁知保卫科的人都跑不见了,只剩后勤组几个人!
火最终灭了,但损失了一大批货,很可能还会耽搁年底的订单交货。
保卫科的人尸位素餐,玩忽职守,本来该罚的是他们——谁知竟通通没有!
“姓‘朱’的昨天开了大会,说你已经被撤职,他成了代厂长。他说的那些诬蔑你的鬼话——我们一个字都不信!我和师傅说你的好话,他就骂我们,还说我们看管仓库不严,导致产品被烧毁,要将我们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