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洞岔道从三个变五,本来就代表着变复杂了,燕行也认真研究,乍听得小萝莉说有闯入者,最初有点反应不过来。
闯入者闯入者……
脑子里回旋着小萝莉的话,他眼睛还在五个隧洞口扫视,过了约半分钟,思维顿了顿:“小萝莉,你说还有其他人?”
乐韵说了有闯入者便凝神静气的开启听力与嗅觉,听隧洞内的响动,从空气里残留的气味分辩另外的闯入者走了多远,半晌后听到燕帅哥回话,差点想怼他几句,他反射弧真够长的。
“嗯。”
“真的有盗墓贼?”
“你咋知道是盗墓贼?”燕帅哥怎么就一口判定是盗墓贼?万一是像她们一样不小心误打误撞掉进来的呢?
“不是盗贼,好端端的跑墓里来干什么?”
“照你这么说,你也是盗墓贼了?”
“我是路过。”燕行终于知道小萝莉为什么语气有点冲了,感情是因为他和她也在地下墓宫里,他说来迷宫的都是盗墓贼,论起来也包括他们在内。
乐韵没有再跟燕帅哥争论,跟燕人较真,被气到的只是自己,倾听四周,没有听到震动声,说明人已走很远,没必要再侦察。
她也没多少好奇,不管是盗墓的还是误入的,进得这九曲游廊,最后只有三种可能:一是有专业人士,找得到生门路线或者找得到去阵中心的路线,那么,不管怎么样,最终她和他们会相遇;
第二吗,如果那些人食物不够,又找不着出路,只有被困死途中的份儿;第三,呃,那是指非常倒霉的人,选择不当误入死门,踩到机关分分钟被灭杀,或者误入机关枢杻地,触发机关改变阵法,最后将自己困在迷魂长廊里走投无路,结局仍然是死路一条。
是以,乐韵没有想去寻找其他闯入者的想法,如果没有危险,她撤退时再去顺便将其他闯入者带出去,如果有危险,她当然是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不要怪她冷血,毕竟救人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而不是法律义务,从道德上讲有救人的道义,但从法律上讲却没有必需要救别人的义务。
何况她是乐家独女,还有爸爸和新妈妈要奉养,如果她出了事,爸爸失去了精神支撑会难以活下去。
其他人已不知去了哪个角落,还等啥?乐韵不再纠结,昂首阔步,雄纠纠的直奔左手侧第一个隧洞。
小萝莉风风火火恍恍惚惚,一马当先誓不回头,燕行自然毫不犹豫的唯她马首是瞻,马不停蹄跟着跑。
两人或一前一后,或齐头并进,在错综复杂没完没了的隧道里穿棱,此现彼失,乐在其中。
长年累月不见天日的隧洞,幽凉空寥,偶尔有些地方有渗水现像,凝结出石钟乳,有些地方甚至有微小的青苔,有些地方则凝结出一层白粉尘,若有人仔仔细细的观摩,或许能发现石壁上其实刻有壁画。
然而,因不知经历多少苍桑岁月,壁画刻痕浅淡,图画隐沿在石壁的颜色里,难得现出真容,隧洞看起来就是开凿得比较整齐而已。
一条隧洞里,四个背包客像幽灵似的行在其中,人人俱背着黑色大背包,穿防水防潮的黑色冲峰衣裤。
四人全是男士,一人约五十来岁,比较有肉感,腆着个啤酒肚,一手持着把桃木小剑,一手抱着只罗盘,一马当先走在前,偶尔嘴里还念念有词,却无人听清他在念啥经。
另三位皆年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两个不胖不瘦,一个国字脸,比较白净,给人知识分子的感觉;一个是黑脸汉子,像常年晒太阳似的,黑黝黝的,是健康的那种红黑;另一个则是个瘦子,在四人当中个头也最矮,就是人说的浓缩即是精华。
四人面色微呈苍白,嘴唇焦焦的,有点像缺水的模样,头发好似好久没清洗,有层油垢,发型也很凌乱,每个人眼眶四周带着一圈青影,明显是睡眠不足,眼中也有血丝,倍显疲惫。
一行人走得不快,啤酒肚老者脚步还算有力,黑脸汉子和瘦瘦的矮青年中气不足,脚步无力,而白脸汉子更有头重脚轻之感,步子是虚浮的。
四人有两人头顶的头灯亮着照路,相伴着在空空荡荡的隧洞里行走,那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荡起回音,令人生出身处末世般的狐独感。
漫漫暗黑没有边际,而隧洞前方又出现五个隧洞。
四人缓缓走到需要选择的岔道口,啤酒肚老者面对着中间的隧洞,调动罗盘,分析方位与角度,很快,他选出代表吉的方位,走进右手边第二个隧洞。
后面的三个男子紧跟其后,走进又是漫无尽头的长道。
“敖大师,我们……真能走得出去吗?”漫漫黑色侵染着四周,也侵染着人心,说话的人语气里带着绝望。
他们已经走了五天,每次都以为走到隧洞终点就是出口,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隧道尽头还是隧道,无止无休。
五天啊,不是五个小时,走了五天不知走了多远,人却还在隧道里,可想而知每个人心中的压力有多大,大得让人快崩溃,让人快绝望。
难道真要莫明其妙的困死在这奇怪的地方?
每个人的情绪濒临崩溃,可对生的希望又让人生生的强撑着,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会走出去的,一定会走出去的!
“四眼,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的。”
“四眼,不要急,我们一定能找到生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