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如今燕鸣尝到了,当唯一的宝贝女儿英年早逝,他以为痛得心都死了,当爱妻又逝去,他以为那种痛就是最大的痛,没想到那些都不是痛,如今所受的是才是地狱之痛。
他以为是对小龙宝好,然而实际上却是在要小龙宝的命,这些年他一直是在帮贾铃给自己的孙子喂毒啊,贾铃让他端毒药给自己的琼娘子喝,给飞霞喝,让他端毒给他的小龙宝喝……
痛到锥心,燕老无力的坐下去,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金婶连背皮都麻了,幸好燕少爷没事,如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是在无意中就成了凶手的帮凶?
贺家人保持缄默,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燕鸣就是猪一样的队友,不对,应该说是小龙宝那个猪一样的亲人。
满座旁听人员一阵毛骨悚然,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一直在喂自己最亲的人喝毒药更痛苦的?受害人家属先是在不知情的人情况下给自己老婆和女儿喂毒,后来又给自己孙子喂毒,他知道了真相,以后只怕是要活在无尽悔恨里,说不得真的会死不瞑目。
众人的视线投向犯罪嫌疑人贾铃和赵家人,心头阵阵的犯怵,世上竟然有那般歹毒的人,太可怕了!
合议庭法官发问:“贾铃,受害人家属说的可属实?你做了菜让受害人燕行大校的外祖父送给燕行大校吃,借用别人的名义,借用别人的手将有有剧毒之物谋害燕行大校?”
“……是……”贾铃心中恐惧,连牙齿都在打颤,瑟瑟缩缩的承认自己借刀杀人。
犯罪嫌疑人承认了一直在给受害人燕行做吃的,等于也承认了一直不间断的在进行犯罪活动,根本没有忏悔和中止犯罪。
赵家请的辩护律师无可奈何的叹气,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证人,请继续陈述你的理由。”证人很守法庭秩序,审判长又催。
“是,”有法官发话让自己说话,乐韵继续以医学知识来证明赵家渣渣和老妖婆的犯罪行为:“燕行大校吃了排骨炖莲藕没死,是因燕行大校免疫力强,自动排除了部分毒,而且我在七月份给他医治时用了几味极为珍贵的解毒药,压制住毒性时也让毒素新生成另一种并不损作燕行大校身体的毒,刚好能与见血封喉树毒中和,也得以令燕行大校身体内的毒再次平衡,他在医院期间并没有暴亡。
我为燕行大校医治时有收集他的血样,也做了一份记录,必要时可以与医院的检查诊断报告相对照。
犯罪嫌疑人一直在想方设法谋杀燕行大校,以此可证明他们并无悔改之心,而且,明知燕行大校是军人,犯罪嫌疑人还处心积虑的给他下慢性毒,以足以证明犯罪嫌疑人穷凶恶极。”
说了一大段话,没人质疑自己,乐韵只好接着:“事实二,犯罪嫌疑人不仅没有中止对燕行大校的谋杀,去年九月还对燕行的曾外祖母实行了密秘谋杀,犯罪嫌疑人用以谋杀燕行大校曾外祖母的是泡了剧毒的生姜糖片……”
“不-”,赵宗泽本已听得心惊胆寒,当听到小女生说出“生姜糖”,骇得心肝欲破,惊叫一声,剧烈的一个哆嗦,重量失衔,连人带板凳摔倒于地,一下子就晕过去。
贾铃像被东西噎住,上半身颤了一下,两眼一翻,也晕了。
赵立大脑嗡嗡炸响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连瘫坐的姿势也保不住,向一边一倒,砰的摔了下去,在地面蹬了蹬腿儿,四肢僵直。
旁听的人差点蹦起来,皆是一脸的震惊,那些人吓晕了,就是证明证人说的是真的?
李家邓家的人,柳老等人惊骇的望向贺家人,去年贺太夫人差点一命归西不是因为病,而是……中毒?
贺家人静静的坐着,不声不响。
犯罪嫌疑人又出意外,审判长宣布暂时休庭十分钟,书记员又叫医生,法警们也快速蹲在犯罪嫌疑人身边。
看到赵立的样子,乐韵飞快的跑出证人席:“赵家那个老年罪犯恐惧过度,心脏骤停,有性命之危,请帮解开他的衣服,需要急救。”
犯罪嫌疑人吓得快要死了?
部分旁听人员一下子站起来。
审判长和合议庭的法官们跑下审判桌台去看情况;原告委托代理人和被告代理人等人没有得到同意不能离席,坐在席位上旁观。
赵立被吓得半死啦?
贺家人你望我我望你,满眼愕然,小医生只是上去做个证人,赵立竟然被吓掉半条命,他是有多害怕小医生?
转而,大家又纠结了,赵立是死了好呢还是死了好呢?
讲真,就算现在基本上赵立等于身败名裂,死了也没关系,可他们还是希望赵立活得久些,至少要让他尝尽痛苦再死,如果就这样没了,简直太便宜了他。
法官们也不希望犯罪人在法庭上猝死,案子还没结呢,这那么死了,别人说不得会胡思乱想以为疑犯是受人恫吓,承受不住压力而活活吓死了,到时就该怀疑他们法官无作为,没有及时关注到犯人情况,没有采取有效措施阻止。
听说犯罪嫌疑人赵立有性命之险,法警什么也没问,试探了姓赵的鼻息,果然没气了,立即照证人小姑娘的话做,解赵立的衣服扣子。
看押赵家人的法警们为了防止意外,给没晕的几个犯罪嫌疑人戴上手铐。
赵老太太,赵益雄夫妻,赵丹萱一动不敢动,面色苍白,惊恐得心魂欲裂。
乐韵一边飞奔,一边拉开背包捧出玉盒子打开,跑到赵老人渣身边放下装医用针的玉盒子,取出针套搭手臂上,一手掐住赵渣渣的人中,一手戳他的胸前大穴,戳了几下,再松开人中,再掐人中戳穴位。
反反复复好几次,紧掐渣渣人中,取针扎下去,针刺在心脏四周,连扎十几针,松开掐渣渣人中的手。
原本身体僵硬的没有任何反应的赵立,胸口轻轻的悸动了一下,心脏慢慢的跳起来,开始比较慢,一下一下的加快。
法官们跑至晕倒的犯人身边,看小姑娘进行急救。
旁听席上的人也睁大眼睛,看小姑娘怎么救人。
在后堂的两医生冲出来对晕倒的女性犯罪嫌疑人施救,两位苦催的想嘤嘤嘤,都打了镇定剂,为什么还是那么不镇定,动不动又晕了啊?
满心无语的医生,狠狠的掐女疑犯的人中,三下两下又将已成惯性晕倒的人给急救过来,收拾收拾,站在一边看小姑娘救另一个人。
让赵渣渣心脏重新跳动,乐韵可没客气,一点也不温柔的将渣渣摆成一个“十”字形,往他手心里扎两根金针,再给他前胸和手臂上扎针。
扎了十几根针,一脸纠结的望向贺家人,瞪着大眼的瞪燕帅哥:“燕大校,你这个人渣爷爷心里承受力太差,消耗了不少元气,现在弱得很,需要救命药丸子才能在短时内恢复,或者送医院住院休养十天半个月。”
贺家人没完全明白小医生的意思,燕行明白了,暗中抽了抽嘴角,平静的答:“你放手用药,我付药费和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