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秀曼从车上下来时打了个冷颤,她精心挑选了一条温婉又显气质的连衣裙,将将到膝盖的长度免不得有些凉,但衬得她的小腿十分修长漂亮。
凉丝丝的风从脸上卷过,她伸手把吹到脸侧的头发捋顺别到耳后。
天已经暗下来,明明可以改天再来,但心中已然一刻都按捺不住,陈莹莹的话还在脑海盘旋,宜秀曼看着面前精致气派的庄园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你说什么?!”
宜秀曼被陈莹莹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她满脸震惊地看过去,激动之下杯中的热水都洒了出来。
“哎呀你看你。”陈莹莹赶紧抽了纸抽过去给她擦拭洒到身上的水,幸而水温不算高,只是泼湿了而已。
宜秀曼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衣服湿不湿这样的小问题,她抓在陈莹莹手腕上的力道不自觉有些大,语气依旧是难以置信,“叶雯华真的死了?”
她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格外迫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陈莹莹暗暗使劲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随手丢开了那坨已经变形的纸巾。
尽管屋中只有两个人,可她还是刻意压低了些声音凑过去,“我就知道你也不知道,几乎都没人知道这事儿,我也是意外打听到的。”
“不可能。”
宜秀曼像是突然从美梦中恢复了几分理智,她缓缓摇了摇头,又加强些语气肯定着自己的说法,但眼神却抱着些期待的怀疑瞥向一旁,“不可能,我怎么听说她好像都要醒过来了?”
“哎呦喂!”陈莹莹颇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似的,“你想想,那大家明里暗里全都能打听到的消息能可靠吗?”
她趁着旁边人愣神的间隙又神神秘秘地凑了过去,“那都是池家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没等宜秀曼那句急切的为什么出口,陈莹莹已经晃着手指头慢悠悠地说出了更加引人深思的话:“听说当年叶雯华车祸的那件事有些蹊跷,他们最近好像是查到了什么,正要引蛇出洞呢。”
陈莹莹坐直了身子,在对上宜秀曼惊魂未定的视线后,便给了一个“你懂我意思吧”的眼神过去,老神在在地端起面前的热水喝了一口。
嘴里反复咂么几回,再怎么品也什么味道都没有,她很有些嫌弃地皱起眉又喝了一口。
玻璃杯哐当落在茶几上,把已经出了神的人猝然唤醒。
陈莹莹低头随手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一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念念叨叨地小声嘀咕,“唉……如果那事真有什么隐情,那她可就是生生被人害死的啊,池家想要讨个公道也是情理之中。”
她捋了捋头发悄悄抬眼看过去,就发现宜秀曼的脸色有些苍白,而过了没多久又诡异地红润起来。
她不知道这人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忽地对上宜秀曼突然直愣愣扫过来的眼神时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那双眼睛里是满满的困惑,又掺杂着一些掩藏得并不好的怀疑。
陈莹莹按下在刚刚那一瞬间动荡起来的心跳,脸色未变。
她摩挲着自己这两年已经变得有些粗糙的指尖,真假参半地叹了口气,“害,我之前跟了姓陈的那么久,总也该认识几个人,自然会有些打听消息的特别途径。”
这话没有明说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宜秀曼心底里却是相信了,毕竟陈莹莹确实比自己聪明有本事,她也能够坦然地承认陈莹莹的幸运。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再怎么了不起,到头来她不还是在仰仗自己生活。
宜秀曼想到这里嘴角倒是挂上几分带着真切愉悦的笑意,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叠现金塞到陈莹莹手里,语气格外善解人意。
“你现在自己带着孩子还要躲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实在是不容易,我也给不出太多,这点钱你就拿着吧。”
以宜秀曼的经济状况,装阔气地拿出这么一笔钱也很是肉疼,毕竟现在两个孩子不在她手里,仅存的那点有数的积蓄也是花一分少一分,有出没有进。
但她现在确实还有用得上陈莹莹的地方,还指望靠着她给自己出谋划策有朝一日能做上池太太。
尤其如果叶雯华真的没了,那这好日子简直就要摆在眼跟前了,该省省该花花,现在这钱就是省不得的。
陈莹莹丝毫没客套,她害怕自己假意推让两下宜秀曼就真把钱收回去了,蚊子再小也是肉,这风险可不敢冒。
她立马伸手扯过自己放在一边的挎包,捏着那沓钱往最隐蔽的夹层里塞,一边还不忘“尽职尽责”地询问:“那你现在心里有打算了没有?”
“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