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越来越多,还是多找两个人来打理吧?”
“不急。”
“那伍斯特市的教堂怎么办?就空着?”
“有信仰的人,即便教堂是空着的,也会去进行祷告,虔诚地跪拜在神像面前。”
“……”
九月初,芙莉娅趁着法拉回来一趟的时候,提了一嘴关于教会管理的事情。
然后还是被否决了。
她总感觉法拉的话更像是一种诡辩。
但按照现状来看,法拉说的却又没什么毛病。
还真就是这样的。
接受了丰饶神教庇护的难民,灾民,都会定期自发到教堂来虔诚地跪拜祈祷,或者说是还愿。
就算教会的规矩非常简陋,他们也会来拜一拜。
而且频率明显见长。
“教会这边的事情就麻烦你多看着一点了,另外,也别忘了回去当老师,教一教那些小家伙们‘神学’。”
“你又使唤我,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法典相关的事情可以先停一下。”
“嗯?为什么”
“因为暂时不急了。”
“不急了?你刚把伍斯特打下来,明显需要更加完善的法典吧?”
“不,只有稳定的地方才需要更细致的法典,而混乱的地方,就只需要简单粗暴的重刑便足够了。”
“……”
芙莉娅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于是,她又想起了几个月前,法拉率领重骑在战场上横扫屠戮的画面。
以及他说的,下次再破城就屠城的宣言。
“要是你攻破了月山城,真的会屠城吗?”芙莉娅问道。
“会。”法拉给出了一个字回应。
“……”
“圣女小姐只需要安安心心待在后方干活就行了,杀人这种事,现在不用你动手,之后估计也不会有那种时候。”
“……”
虽然卡琳很羡慕魔女。
但有时候,芙莉娅很想跟她说,她这辈子见过的死人,都没有一场战斗之后留在战场上的多。
“这样做真的正确吗?”芙莉娅忍不住问道。
她慢慢有些搞不懂法拉了。
明明法拉做的很多事情,都可以算得上是好事。
但现在看来,也有不少事是完完全全的暴行。
如果是为了稳固统治,完全有别的办法吧?
“正确与否,这种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法拉看了芙莉娅一眼,反问道。
“……很重要。”
“不,不重要。我只会做我想做,该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虽然现在跟你说这些还是太早了点——但既然你问了,我就跟你说吧。对错不重要,收支比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全杀了成本更低,需要的时间更少,好处很多。”
“那那些无辜的人呢?”
“生于乱世的人没有无辜的。”
“……这简直就是暴论。”
“没错。但我只陈述事实。你觉得平民该死吗?”
“当然不该死。”
“但在这种世道中,就是‘该死’的。因为没有自保能力,所以该死。魔女如果被抓住了,也‘该死’,谁让你被抓住呢?”
“……”
“很蛮不讲理是吧?这种蛮不讲理的事情多了去了,你难道每一件都要去质询吗?除了我,还有谁会这样耐心地跟你探讨这些问题?就算我说的在你看来可能是错的。”
“……”
看着芙莉娅一脸无法明白的表情,法拉用平淡的声音开口说道;“芙莉娅。如果哪一天你想走了,跟我说一声就行。如果你一定要追求‘正确’,那么尽管去做就好了。人皆有命,神不救无缘人。等你决定要走的时候,我会解除你身上的《隶臣契约》。你只需要记住,这个决定一旦做出,便没有回退的余地。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