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靖一手拍在我的肩膀上说:
“不会吧,是你把我从凌虚还神带到这来的,不是吗?”
“什么?”
公孙靖的话把我问得云里雾里,他抓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转了个身,然后指着天空中的数点繁星说道:
“呐!就是那一颗,在咱们头顶上的那颗星星,就是你的凌虚还神,我就是在那儿听到了你的呼喊,刚回过神,我被一股力量拉到这儿了。”
我跟着公孙靖,仔细在尸骨堆上边走边查看着,发现这座尸骨堆是呈圆圈形堆砌而成,白花花的一片,在尸骨堆的中心,有一个凹坑,看着像是陨石坑,可坑里好像站着一个人。
当我朝那人看去时,他也在呼喊我的名字:
“沈放……是你吗?”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立刻躲到了公孙靖的背后,公孙靖胆子倒是很大,他拉着我,一步步沿着白骨下滑到坑里,我尽量让自己不去听那脚下白骨之间撞击的“咚咚”声,跟着公孙靖,一路滑到了大坑的底部。
站在坑底下的,是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不到三十岁,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看着像是孕妇装,但是她体态纤瘦,面色苍白,显得很虚弱,她把长发盘于头顶,发髻上插着一根款式简单的玉簪,一双丹凤眼微微睁开,她脸型优雅,秀气的轮廓线条宛如是由那画师随性挥笔之下,一气呵成的一般,娟秀的鼻梁下边,双唇红粉娇嫩。
我看着那女子赤裸着双脚,虚弱的身体似乎就快倒下,但是出于内心的防备,我并没有主动去搀扶她,而是对她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女子看着我,双目含情,她轻轻的对我说道:
“我?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
“你什么意思?!”
我立刻警觉起来,生怕这女子还有这一片尸骨堆就是戚美兰的一个陷阱。
那女子身体僵硬的站着,公孙靖想要走进她,可他的脚刚朝女子迈去,他的半个脚掌变化作了一片血雾,公孙靖脸上并没有感到痛苦,他将自己的脚收回去的一瞬间,他的脚掌便恢复了原样。
“这姑娘是被某种封印术禁制在这儿。”
公孙靖对我说道。
我学着公孙靖,朝那女子伸了一下手,就在我的指尖快要触碰到那女子之时,我的整个手掌都化作了一阵血雾,我即刻将手收回,看到手掌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问那女子道:
“你说我跟你长得像?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拍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我是你母亲啊,小放!”
听到女子的回答,我心中大怒:“笑话!我母亲是省农业厅的退休干部,你少在这故弄玄虚,说你到底是谁!”
我的这一声怒吼,震得尸骨堆差点倾倒,那女子脸上先是震惊,然后她低着头,身上莫名的抖动着,然后突然仰头大笑道:
“你小子,真觉得那女人是你亲妈?”
我的底线就是自己的家人,听这女子如此轻浮的嘲弄我和我的老娘,我顿时火冒三丈,嘴里朝她蹦出两个字:
“妖妇!”
顿时,那女子脚下突然冒出几之骷髅手臂,这些骷髅手臂紧紧的抓住她的双腿,我看到她的腿在被骷髅手臂抓住的地方,冒出了怪异的灰烬火光。女子被骷髅手臂抓得哇哇大叫,她跪在地上,自言自语的求饶道:
“我错了,我错了!”
就在女子对着什么道歉求饶之后,她脚上的骷髅手臂又陆续收回到了坑底。
女子艰难的站起身,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脸上重新露出轻松的表情,她对我说道:
“逗也不能逗,真没趣儿,好吧,我确实不是你母亲,但这副皮囊,确实是你生母的样子……”
我不想再听她说什么生母之类的话,于是继续对逼她问道:
“你到底是是人是鬼,还有,这里到底是哪儿?”
女子摸着自己的脖子,上边还一圈红色的痕迹,她看着公孙靖说:
“小小炼气士,竟然还先研究我?呵呵,多亏了你,让沈放斩断了那条封印他记忆的链子……”
女子又转头看向我说:“怎么样,是不是整晚整晚做一样的梦?猫狗的叫声,那些小孩儿的嘲笑,还有各种各样的人对你责备喝歧视。”
她的话再一次的震惊到了我,我正想继续问她一些事情,可此时突然脑子一阵接一阵的眩晕,耳边不停的听见公孙靖对我的呼唤,可就是无法看去周围的景象。
在眩晕之中,我听到女子还在说着话:
“你呀,死不了,我已经炼好一件宝贝,暂时借你一用……”
她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我已经无心去思考,紧接着,眩晕使我眼前一黑,在睁开眼,我已回到了自己的困仙房之中。
“你见到了?”
戚美兰对我说道。
我起身想看她在哪,发现戚美兰蹲坐在困仙房的一处角落里,她的眼皮已经挡住了她一半的眼睛,而她的脸上显得疲惫不堪,面容也憔悴了不少,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
我走到她跟前,催促她不要睡着:
“起来!不要睡!赶紧起来!”
我试图伸手去将她扶起,却发现自己的右手上握着一样东西,是随侯珠,此时的随侯珠光芒内敛,我张开掌心,看到随侯珠悬浮在我的手上,它冒出的一波又一波如火似烟的光辉包裹住了我的元神。
“戚美兰,你快看!”
我低头看向戚美兰,却发现此时的墙角下,早已经空无一人。
我握着随侯珠,感到那些悬浮在我元神身体表面的灵光气流靖从我的头部无端延伸到那枚定神丹之上,一眨眼的功夫,灵光气流便将那枚定神丹给彻底包裹起来,困仙房里的绯红光芒逐渐暗淡,待红色光芒彻底被随侯珠的青绿色光芒所代替后,我听到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然后,一股呛鼻的寒流窜进我的鼻腔里,惹得我咳嗽不断。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空间里,空间上的盖子好像炸碎了,我从空间里坐起身,看到原来那个小空间其实是一口用白玉质地材料所制作的棺材,呸!真他妈的晦气!想必这就是冰破棺,我站起身,连忙从这破玩意儿里抽出身来。
我看了看自己右手,没错,随侯珠还握在我的掌心,再看看四周,这里好像是一个很大的地窖,地窖里整齐排列满了一列列是冰魄棺,这里的温度阴凉,我身上还穿着去泡温泉时的衣裤,也许是因为我的冰魄棺被随侯珠烧坏了的原因,地窖里警报四起,我踉踉跄跄的顺着地窖里的路走到了一处十字路口,这里十分宽敞,至少有一个城市广场大小,那里站着五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手上拿着一把弯刀,吴澎勇站着女人旁边,他手里也拿着一把弯刀,红寸头吴澎坚蹲在地上,他身上鲜血淋漓,怀里还抱着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的戚美兰,宁子初站在三人的对立面,他左手拿着温泉场里那把青蓝色的横刀,右手拿着一把翠绿色的双脊剑,他目光深邃,眼神坚毅,可他的身上的多出来的伤痕,多得像一幅疯狂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