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夙这一昏直接昏了个一天一夜。
连南朝将士都颇有微词的私下讨论着军师为什么还不发布下一步指令，直到将军也忍不了打算询问檀书的时候，宿夙才转醒。
整个脑袋几乎都疼得快要撕裂，甚至都影响了自己的思考。
宿夙毫不客气的随意挑了自己身上的一处伤口狠狠按了下去，直到痛楚袭来，纱布上又渗出血渍时，她的脑袋才有了思考问题的能力。
檀书一进来就看见宿夙不留情面的对自己下狠手，有些无奈道：“才换的纱布。”
“头有些疼。”宿夙抬头回答他。
檀书连忙放下药碗，“我请大夫过来看看！”
宿夙摆摆手：“现在好多了。”
头疼也不是什么病。
相顾无言，檀书局促的又端起碗，递到她面前。
“多谢了。”宿夙看着眼前黑乎乎的汤药，眼睛眨都没眨就一饮而尽。
她明明是最讨厌喝药的。
宿夙放下碗：“
檀书没料到她事业心这么强，醒来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准备……”
“灭北国。”宿夙用的肯定句。
檀书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北国已经没有兵力可守了，几乎已经是囊中之物。
宿夙毫不在意的点点头。
“你还好吗？”檀书问道。
宿夙露出一个凄艳的笑：“说实话，不太好。”
她早当楚烬是挚友，甚至不止是挚友，直到现在，也接受不了他早已死亡尸骨已寒的事实。
檀书半晌只憋出一句：“抱歉。”
宿夙疲累的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
檀书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他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她自己过不了心里这关。
奇怪，明明以前都是丝毫不在意这些的。
檀书动了动嘴唇，很想问问她：“如果死的是我，你也会这样为我难过吗？”
但是他依旧没有勇气说出来，或许是知道答案不会如自己的心意。
“不用考虑我，做你们该做的就好。”
楚烬已经死了，系统自动让她加入了檀书所在的阵营。
她没得选。
“他的尸体呢？我想再看看他。”
这个地方他们已经待的够久了，不日就要离开深入北国内部，以后也不可能回来。
“埋了。”
和万千的北国将士一起，埋在雪泥下，等着来日生出晶莹的花。
宿夙艰难的勾起一抹笑，“好。”
顺着檀书指引的方向，宿夙找到了楚烬所在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出现幻觉，那处竟然真的开了朵花。
黑透发亮的土壤上破土而出一朵火红的花，她认不出这是什么，但能感受到它的炽热。
宿夙小心翼翼的俯身，想要为花遮些风，可在她靠近的瞬间，一星火光冒出，整朵花燃烧起来，只不过瞬间而已，连枝干都化成了灰烬，落在了地上，和雪泥混在一起，辨认不出。
应当真是幻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