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程度上安逾倒是听话。
自从上次和他夜聊过后,两人的行为处事极有分寸,倒真像是一对彼此还不太熟悉的姐弟。
宿夙不记得自己当初高三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安逾这样,连喝一口水的功夫都得抬头看看闹钟。
好像连呼吸都是有规划次数的,叫人喘不上气,直到除夕前一晚,安逾下午放学回来,才拥有不到五天的休息时间。
今年的寒假放得晚,一直到年底最冷的时节,也或许是安逾不听话没有多穿衣服,总之在吃完年夜饭后,他就有些不舒服。
最先看到安逾满脸通红睡在沙发上的是宿夙。
她小声惊呼一声,探过身拍了拍安逾的肩膀:“怎么在这睡着了?”
家里本来就四个人,这点动静自然是引起了全家人的关注,宿寻秋“哎呦”一声,连忙跨过宿夙站到安逾的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热了。”
她连忙跑到药柜那翻找着,安启柏也愣住了:“家里都开着暖气,被冻着了?”
宿寻秋拿出一盒退烧药给安逾倒水,一边睨了安启柏一眼:“小逾下午回来就有点恹恹的,估计是着了凉……”
安启柏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他自己的儿子,愣是一点没注意到。
不过照顾了女儿这么久的宿寻秋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倒是得心应手,和夙夙一块儿哄着安逾吞下药后就说道:“带着小逾进房间睡吧。”
十八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宿夙皱着眉头,思考着自己应该够呛把他弄回房间,旁边的安启柏一下子将安逾的胳膊拉到他肩上:“我来,也不早了,夙夙去休息吧。”
宿夙应声,小心翼翼的跟在安启柏身后,生怕两人一个不注意从楼梯上摔下来。
安逾被动吞下一粒极苦的药后就清醒了几分,察觉到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宿夙离开,浑身散发着不想让人靠近的气息。
空气中隐约弥漫着淡淡的清酒气味,宿寻秋倒是没闻见,可离安逾最近的安启柏和宿夙却是立刻面容严肃起来。
艰难上楼梯的动作顿了顿,安启柏皱了皱眉头:“不是发烧,是易感期。”
宿夙警铃大作,这才想起安逾的易感期似乎就是这几天。
在楼下倒水的宿寻秋闻言愣住了:“易感期?”
“没事。”安启柏一边拖着安逾到他的房间,一边开口道:“他房间肯定有抑制剂,我找找,夙夙啊,你离小逾远点,年纪不大,信息素倒挺凶……”
后面的动静宿寻秋在楼下没听清,正准备上楼却忽然听到安启柏骤然拔高的音调:“什么?”
脚步加快连忙跑到安逾的房间门口,却看见他脸上还带着褪不下去的红色,死死拽住宿夙的手腕,眼神很冷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姐姐留下来陪我。”
安启柏脑子一顿,作势就要上去跟安逾干一架,宿夙连忙拽住安启柏的衣角:“……叔叔,你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