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良眉宇上扬,假意疑惑:“可惜啥?”
“可惜经脉不顺,没内力。”蓝袍青年说罢,眼珠子咕噜转着,轻声细语道:“听说他们项家那里也不行。”
“那就是花架子咯。”江良捏着下巴,一副恍然大悟之色。
“听说小龙和小天长相截然不同,倒是和王掌柜…”
“嘘…”
蓝袍青年身后,数人开始窃窃私语。
项小天此刻,腹如刀绞,五脏六腑如被移位,那俩人一唱一和,污言碎语不绝于耳。
一只脚尖扁烂的靴子狠狠踩在他的脸颊,“踩脚趾?谁教你的啊?”
伴随着脚尖旋转,面部逐渐扭曲。
“对了,告诉你个真相,你那风韵犹存的后娘又怀了,不过…”江良俯身揉了揉脚趾,顺手拍拍他的面颊,睥睨讥讽道,“不过,跟你二弟一样,都不是项家的种罢了…哈哈…”
——得得得…
街尾处,数骑疾驰而来。
当中一骑,飞云流鬃。马上青年,目若朗星。
“大哥!”江良热情挥手。
“嗯。”江彦驰勒马滚鞍,径直走来。
“你今天怎…”
嘭~
江良声音戛然而止,身躯倾斜着倒飞数丈,撞破一面土墙,才堪堪停下。
一片死寂。
江彦驰俯身扶起项小天,掸了掸其肩尘灰,微笑道:“代我向项叔问好。”
随即跃马挥鞭,疾驰而去。
项小天眉宇紧皱,愕然发现,绞痛不复存在。
良久,伴随着土灰、粉尘乱飞,江良从废墟爬起,眸中困惑、凶戾流转,正欲咆哮。凭空一道雷霆,他轰然瘫倒,人群作鸟兽状散去。
项小天疑惑望天,万里晴空。
若江彦驰还在,便能瞧见雷霆源自何处。
…
随着日落西坠,整个北临城迅速从喧嚣变得冷清。
某座篱笆围着的院子。
咔嚓~
伴随着篱笆掰断、断木飞起,一道青影从豁口闯了进来。青影来到门前,右臂扶墙,将脑袋探进屋内。
只见逼仄的房间内,半盏油灯摇曳着,映照出一张须发斑白的脸。
青影进屋关上房门,厉声呵斥:“李老,我在你这吃了三年,三年!你却这般害我!”
李老跪坐在地,眼神浑浊黯然,蠕动着嘴唇,泣诉道:“小天,被逼无奈啊,二丫得了肺痨,江公子昨日派人拿来五两黄金,我…该死啊…”
“咳咳…”
项小天循声望向床榻,小丫头面黄肌瘦,满脸呆滞,正裹紧薄衣,浑身颤抖。
紧攥的五指渐渐松开,哀叹一声。
“你别伤害爷爷…咳咳…”小丫头倏然下床,脚底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瘦削身板爬来搂紧项小天脚踝,弱弱道:“二丫…以后不吃药了,咳咳…你…你别伤害爷爷…”
小丫头瘦弱身躯犹如筛糠。
突然,她感觉有一双温暖手心覆于臂弯,将自己拉了起来,浓浓暖流不断从对方手心传来,胸腔顿时舒畅。
直到吱呀声传来。
“小天,等等…”李老冲出屋子,递上一本薄薄册子,“今日之事,实在…老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是祖上传来的,一直不得要领,不如送你,也许能参悟其中奥妙。”
接过,大步离去。
“爷爷,我好像不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