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少女不思春?闻思华艳羡地对着齐景星说道:“像我二哥这样的儿郎在京城也是少见,若是真让我遇见,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齐景星转头看向闻思华,认真地回应道:“嫁人之后呢,最重要的是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一个人不能想要的太多,期待越高,失望才会越大。若是妹夫能和你琴瑟和鸣,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如若不能,你也得做到和他相敬如宾。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得尽快有自己的孩子,唯有生下和你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你才算是真正成为了婆家府上的一员。”
闻思华若有所思,“二嫂说得有道理。”
不知是不是晏姝念的错觉,尽管她视线看着窗外,但是总感觉她们二人是朝着她说的这话。
怎么?在她一个和“寡妇”没有什么差别的人面前秀恩爱还不过瘾,还要暗示她没有给婆家生下孩子,就不能算是婆家人呢?
“二妹妹可别听你二嫂胡说,新妇进门想要尽快在婆家站稳脚跟是不错,但是女人生孩子自古就是九死一生,你刚进门还没有摸清楚婆家的品性呢,就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给婆家添丁进口?”晏姝念放下手中的车帷,“再说你嫁过去是要做当家主母的,想要用孩子巩固地位那不是小妾才做的事吗?”
齐景星倏地转头看向晏姝念。
晏姝念看着她,摆手道:“二弟妹可别往心里头去,我不是说你呢!”
“我自然不会往心里头去!”齐景星几乎是咬牙切齿,冷声说道:“长嫂怕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当家主母又如何?不能有自己的子孙,照样不是给别人做嫁衣?而且没有孩子,当家主母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未可知呢!”
“二弟妹说得有道理!”晏姝念没有急着呛声,而是先肯定了她的说法,再话锋一转,“可是若孩子生下来,母亲却没有命了,又该如何算呢?那才是真正为别人做了嫁衣去。若是遇上的是明事理的父亲和继母,孩子或许还能不受影响地过上好日子,就怕没有那个好运气,甚至一出生还要背上克母的名声。”
“长嫂说笑了,我们这样的门户,府上早早就会备上稳婆和女医,哪就那么容易丧命了?”齐景星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有些没底了。
话虽如此说,但是这些年她听到的死于难产的贵妇人也不是只有一个两个,连宫里头前些年还有一位娘娘死在了产房呢,甚至最后出来的还是一个死婴。
自从得知怀孕以来的的惊喜和骄傲,在此刻终于开始消散了些去。虽然知道时日尚早,但是心里隐隐开始为了未来的生产而感到担忧起来。
“就是有太医在,他们也不能保证生产时能让妇人万无一失,天意这事谁说得准呢?我们只有一条命,总得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晏姝念像是没有看到齐景星的脸色一般,接着自顾自地说道:“依我看,这人啊,就活这一世,自然是该怎么舒心、惬意怎么来。都不知道哪天人就没了,为何要自己给自己背负上那么多的枷锁呢?”
“可是生儿育女本就是女人的使命,生下一个身体内流淌着你的血液的孩子,然后看着他一点点长大,这样不是很有成就感吗?”齐景星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被晏姝念的话语扰乱了心智,所以说出自己的观点时,声音不自觉地加大,“长嫂还没有多少在高门大户中生活的经验,自然是不会知道一个亲生的孩子对于当家主母来说有多重要。若是让妾室先生下夫君的长子,你这个主母的脸面该往哪里放?等到以后你自己的孩子出生,却占嫡不占长,你让他该如何自处?”
晏姝念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齐景星,她笑着添上最后一把火,“既然都是当家主母了,把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不行吗?既不用受生育之苦,孩子也有了。二弟妹要是想说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正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教导起来才更加不会心软啊!只要自己精心教养,何愁孩子会不够出色?若是一个不成,那便多养几个不就行了?反正不用自己生!
你要是想说待到你百年之后,继承你经营了这么些年的家业的人却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又该如何?身前不管身后事,败家子将家业败完了的也不在少数,我过好这一辈子就行了,其它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如此齐景星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想说的都已经被晏姝念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