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姜北和姜果都不解。
周美霞疾言厉色地瞪回去：“我问你们俩听到了没，没让你们问为什么！听到了没？！”
周美霞作势要把钱收回去。
俩兄妹心有不满，但也不敢再问。
为了那宝贵的五毛钱，硬是压下了心头的好奇。
纷纷乖乖点头：“听到了。”
周美霞把钱给了他们，指使他们快点滚蛋去学校，别在家里碍他们姐姐姐夫的眼。
两人接了钱，带着满腹疑问和半饱的肚子上学去了。
上学的路上，兄妹俩展开激烈讨论。
姐夫党姜北啧啧称赞他的英雄姐夫对他姐多么好，多么照顾。
姐姐党姜果据理力争她的伟大姐姐享受一切优待都是应该的。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的结果是两人都赞同对方的观点。
在踏进学校大门之前，两人的观点达成了一致：他们的姐姐姐夫，是非常恩爱的一对夫妻！
周美霞拿完钱就没再出去过。
和姜来旺两个人躲在屋里说悄悄话。
谈话的内容围绕着陆宴寻和姜枣。
而他们讨论的对象，还在饭桌前因为谁多吃两口谁少吃一口沉默对峙。
“你懂不懂规矩？”姜枣磨磨牙，身体往后仰了仰。
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吐槽陆宴寻，“虽然我们约好在爸妈面前演戏，但你戏演得太过了吧？”
姜枣声音沙哑得很，音量压到最低，几乎只有气声。
陆宴寻却听得很清楚。
但他跟没听见姜枣说话似的。
充耳不闻。
坚持喂饭：“先吃完这口。”
“你别装作听不见的样子，我知道你听见了。”姜枣试图挥开陆宴寻的手。
陆宴寻淡定避开：“吃完这块鸡蛋再说。”
“我就不，你能……唔……”
姜枣话没说完，陆宴寻就把鸡蛋塞到了她嘴里。
她条件反射地想吐出来，吐出一半突然意识到这样很不雅，最后又认命地吸回了嘴里。
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姜枣转头看看周围没别人，只有她和陆宴寻两个。
音量稍稍提高了点：“还有，你说，你是不是跟我爸告状来着？你说，到底是不是？”
陆宴寻不回答，挖起一筷子米饭，继续投喂姜枣：“再吃一口。”
姜枣瞪了眼米饭，又抬头瞪陆宴寻。
不服气了：“你不是说我吃一口你就吃两口的吗？刚才我已经吃过一口了，现在该你吃了。”
陆宴寻这会倒是不装听不见了，从善如流地把筷子上的米饭吃下。
接着又挖一筷子自己吃掉，然后再挖一筷子给姜枣。
“该你了。”
姜枣：“……”
她就知道陆宴寻是装的！
他果然是故意的，他这摆明了是要欺负她。
“陆宴寻你过分了，你不仅跟我爸告状，还在我家欺负我。”
看着姜枣炸毛小猫一样的姿态，陆宴寻轻声哄：“吃完这口饭，我会给你个交代。”
姜枣嘴巴撅得能挂油瓶：“我爸妈都不在这，你能不能别演？快说。”
陆宴寻盯了姜枣两眼，自如应对：“吃完这碗饭，我就说。”
姜枣简直被陆宴寻的话气笑了：“刚刚还是一口饭，现在变成一碗饭，陆宴寻，你适合去做劫匪。”
看着姜枣红扑扑气鼓鼓的小脸，陆宴寻忽然觉得这样的姜枣有点有趣。
眉宇间不自觉地松快了不少，淡淡的嗓音也染上了一丝笑意：“那我就不说。”
姜枣知道陆宴寻说他不说，就一定不会说。
她想赌气说他不说就算了。
但最后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我只吃一口，别想让我吃一碗。”
陆宴寻的态度意味不明：“你先吃。”
姜枣张口把米饭吃了：“该你吃了。”
陆宴寻吃了一口饭和一口菜，照例又送了一口给姜枣：“该你了。”
等着陆宴寻说话的姜枣发现自己被骗了，对陆宴寻投去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陆宴寻，你骗我，你说吃完这口饭会给我个交代的，你这个骗子。”
陆宴寻无奈地一晒：“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姜枣皱皱眉：“那你说。”
陆宴寻的口吻很认真：“我没有。”
姜枣眉头皱的更紧：“你没有什么？”
陆宴寻回答：“没有告状。”
姜枣脸一黑，彻底怒了。
她恼火得差点跳起来：“我不信！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陆宴寻：“……”
他都说了，她不会相信。
陆宴寻沉默了一会，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如你先把这碗饭吃完，待会回屋我详细跟你说。”
姜枣沉着脸，干脆扭身背对着陆宴寻：“不用了，我不想听了。”
陆宴寻的筷子追过去：“把饭吃了。”
姜枣又把脸扭到了另一边，左右躲着陆宴寻的筷子：“我也不吃饭。”
“再吃两口。”
“我不吃。”
“只吃一口。”
“一口都不吃。”
……
屋里。
劝吃饭和拒绝吃饭的声音不断传来。
听得姜家两口子直皱眉。
“他俩，到底是感情好，还是感情不好？”姜来旺听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对周美霞发问。
周美霞白了姜来旺两眼：“这还用说，当然好了，这不正打情骂俏呢吗？”
“这饭得喂到啥时候啊，宴寻真有耐心。”姜来旺咂嘴。
周美霞偷笑：“你管人家喂到啥时候，只要人家宴寻乐意就行，我看他挺乐意的。”
姜来旺挠挠头：“可咱们枣儿老欺负人家也不行啊，我瞧着宴寻都有点可怜。”
周美霞眉尾一扬：
“咱家枣儿就不可怜了？你忘了她这半年日子是怎么过的？欺负他几天怎么了，这点欺负都受不住，将来怎么为枣儿撑起一片天？说什么可怜，你们男人矫情什么劲！”
姜来旺轻哼着撇嘴：“枣儿可怜还不是因为你，我本来就不看好这门婚事！”
“哟？”周美霞从床沿上站起来，叉腰指着姜来旺，“姜来旺，是谁说以后不提那些事的？不让我提，你自个提得倒挺顺溜！”
“我提什么了？”姜来旺坐直腰，迎上周美霞的指责，“是你先提的吧，就你能提，我不能提？”
周美霞似乎气不过，提高音量和姜来旺吵了起来：
“我又提什么了？我什么时候提的你说清楚，姜来旺，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